直到高丽萍的身影消失,车上的人才敢大喘气。

这两个疯女人还真是打起架来无所顾忌。

还有沈樵月放出的重磅消息,足够让上岗村热闹好一阵子了。

高丽萍追着追着就找不到沈樵月的身影了。

她这会儿心里难受得厉害,眼底的泪水不由自主就落了下来。

脚下未停,高丽萍不由自主就回到阁楼。

楼书言正在看苏琦玉整理好的《机械制造和工程》这本书,听到动静下意识看过来。

“高姨,你这是怎么了?”

“姨就是有点难受,我没事。”

高丽萍说着,胳膊往脸上再次抹了一把眼泪。

这要是没有事,楼书言一点都不信。

“高姨,你不如跟我说说,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受些。”

这还是头一回被陌生人安慰,高丽萍哭得更凶了。

她顿时把苏老太太干的那些损事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哭。

“你不知道苏家那群人干的都不是人事,我当年怀琦玉的时候,苏家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连个闲事都没管过,她家的鸡蛋不说给我吃,就是她孙女儿都没有喂过一口!”

“琦玉出生还是老沈把我送卫生所里接生的,那会儿我连奶水都不足,要不是老沈夫妻俩接济,我们娘俩都得饿死,而且琦玉换下来的尿布苏家没人给我洗过,我生的女儿她更是没有眼看。”

“她天天在背后败坏我说我懒,说我没用,说我生个孩子还是个女儿,给大房绝了户!也是后面我给苏家挣工分,那个老虔婆才舍得多看我女儿一眼。”

“我闺女长这么大,亲爹都没见过,苏江渠跟死18年有什么区别,我守了18年活寡,苏家是一件人事都不干啊!一群丧尽天良的东西!”

高丽萍越说越凶,声音也越来越大。

两个人坐在客厅门口的台阶上。

她身后,苏琦玉隔着木门的纱窗站在原地,眸中是化不开的复杂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高丽萍这么情绪化的哭诉自己的痛苦。

其实一两岁的事情她还能记住一些。

只知道那时候高丽萍很忙,忙着挣公分,去大集体找活干。

奶奶对她一点也不好,不管她哭还是闹,只要没死,对方就不管她是什么情况。

即便她摆弄身体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奶奶都不会搭理她。

后面她也歇了那些幻想和心思。

她好像也不是天生的自闭症,只怪她记事太早,太早懂得那些复杂的情感和厌恶。

高丽萍还在说:“后来我就发现,我女儿身上经常带着伤,我一开始以为是琦玉磕着碰着,我怨我交代,无论我嘱托了多少,琦玉身上的疤痕没有一点减少,我没有法子啊,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在背后败坏我的名声,那时候我才知道就算再怎么挽救,名声再好听,我都没办法让我女儿好好的。”

“小楼,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也不疯,那些都是我自己传出去的。我活了将近三十年才懂得,人太善会被欺负的,只有凶名在外,才不会被人轻易招惹。”

高丽萍抹了一把鼻涕,打了个哭嗝。

“我就是没想到琦玉从小就不喜欢说话,那个老虔婆一直说她傻,后来整个村都说琦玉是遗传,因为我不正常,琦玉才跟着傻,苏江渠不回来,就是因为忍受不了我们母女俩,你说说多可笑啊~”

高丽萍笑的很讽刺,楼书言说不出话。

这些复杂的婆媳关系,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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