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班后的乔欢,日子过的十分快活,数学学起来如鱼得水,语文拼音虽然磕磕绊绊,成绩一般,但耐不住嘴甜,所有任课老师都挺喜欢这样的小姑娘。而乔国庆和邱和平也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生活回归正轨,该去工地的去工地,去卖钵钵鸡的卖钵钵鸡。

最近天气渐渐转凉,钵钵鸡卖得更好了,好多老客户都说,汤汁热一热,吃了真的浑身热乎乎的,舒坦!还调侃说:“邱老板,到时候冬天肯生意肯定更加火爆。”现在邱和平不仅卖钵钵鸡,如果有人来单独买汤汁调料,也是卖的,只是比较贵,一大勺汤汁就卖五毛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竞争,邱和平满打满算才卖钵钵鸡两个半月,镇上已经零星出现了几个模仿邱和平卖钵钵鸡的摊贩,虽然味道没有自己卖得好,但是架不住便宜,客流量还是不可避免地下降了很多,现在每天收入也减少到三四十块。邱和平很是居安思危,一方面积极开拓其他市场,现在她上午在自己镇上卖,中午则骑着三轮车轮流去附近几个镇子卖,连午饭都是在路上对付过去,这才勉强将日收入维持在之前的水平;另一方面则是受到电视广告的启发,给自家钵钵鸡起了个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字——合家欢四川钵钵鸡,没错就是之前大家调侃的名字,甚至还花钱做了个广告牌,卖钵钵鸡的时候挂在车上,十分引人注目。不得不说,邱和平还是十分有生意头脑的!

九月底,乔欢终于迎来了开学后的第一次长假,国庆三天假(1)。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是比起大小周(2)的周末来说,已经十分幸福了。临近放假的下午,班级里就十分躁动,徐老师看着按捺不住的学生,只能不断叮嘱同学们假期注意安全,当然还有不要忘记做作业。不过这不是乔欢会发生的问题,按照以往风格她当天晚上就会做完所有作业。

第一天乔欢原本是预备和海敏他们去玩的,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海敏去她外婆家了,而瑶瑶就没来外婆家。哼,那她就自己玩儿。

最近上学后,邱和平就再也没有耳提面命地不许她去河边玩了。乔欢觉得这就是允许的标志,因此她决定去钓鱼。她想吃鱼了,长在鱼米之乡的孩子,几乎都是从小吃鱼长大的,毕竟附近遍地是大大小小的河,河里是不尽其数的鱼。然而最近乔国庆比较忙,餐桌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鱼了。

乔欢虽然没有钓过鱼,也没有趁手的工具,但她是见过别人钓的,很简单一学就会,只要在竹竿的一头系上细线,在线的另一端扣上地里挖的蚯蚓就可以了。乔欢拿着自制的工具,提着空桶,自信满满地在自家门口的河边就开始了。

刚抛下鱼饵到河里没多久,乔欢就感觉杆儿沉了下去,她一边提着鱼竿一边自我感觉良好:“哎呀,我真聪明,这才多久鱼就上钩了!”然而,提上来一看却是一只红彤彤,张牙舞爪举着大钳的龙虾。失望归失望,但大小也是肉,乔欢十分嫌弃地扔进了桶里。接下来龙虾仿佛是故意跟她作对一样,一扔饵就咬钩,就这样短短半小时,乔欢就钓了小半桶龙虾,鱼影儿却见都没见着。乔欢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开始三心二意起来。远远看见河边泥路上来了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乔欢闲得无聊,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捉迷藏,不想让人家看见自己,四周一看,也就紧挨着河边堆了一个可以藏身的草垛,其他简直一览无余,连树都是稀稀疏疏的。

眼看人越来越近,乔欢毫不犹豫地贴着河边走到草垛后。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很混乱,原本只是路过的无辜路人,被突然扑通一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女孩儿掉进河里,起初还在挣扎,后来竟隐隐有溺水的趋势。路人只能着急忙慌地扔下自行车,跳进河里救人,嘴里还不断喊着:“赶紧出来看一看,谁家孩子落水啦?”。原本正在屋里烧饭的乔老爷子,听得声儿出来一看,落水的竟是自家孙女儿,吓得腿都软了。然而自家儿子媳妇都不在家,万事唯有靠自己,乔老爷子只能强自镇定下来。

“就这儿的,就这儿的!”乔老爷子一边赶紧招呼人家抱着浑身湿哒哒不断滴水的乔欢过来,一边四处去搜罗干净的衣服,他对自己儿媳妇衣服如何收纳不熟悉啊!

“小同志,真是感谢你。要不是你,今天我这孙女儿就要没了。这是我儿子的衣服,我看你们身量差不多,你浑身湿透了肯定也不舒服,你先换下来吧。”乔老爷子感激地递上干净衣服,把堂屋的空间留给人家,自己去东屋看乔欢,此时乔欢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好像是真的吓住了。“欢儿,别发愣了,赶紧换衣服,不然再冻感冒了!”乔老爷子把衣服放床上,焦急地催促。

乔欢回过神来,机械地脱衣穿衣,直到肌肤脱离了粘腻腻的触感,这才感觉灵魂归位,“哇,哇……吓死我了,爷爷,吓死我了,爸爸,妈妈!”乔欢不管人在不在,挨个叫了一气。

堂屋里的人叫胡荣,是来这边走亲戚的,刚换好衣服准备坐下,就被东屋内突然爆发的嚎哭声吓得打了个踉跄。等乔老爷子安抚好乔欢,才有空提着热水瓶给他冲上一杯姜茶。

胡荣忍不住笑道:“你孙女儿,嗓门可真不错!”

乔老爷子尴尬得呵呵笑:“她呀,从小就调皮,都上小学了,还这么不听话!”说着请他喝姜茶暖暖身子。“现在我儿子他们都不在家,你留下个地址,等他们回来,我让他们上门道谢去!”

“不用谢,一个小娃娃落水了,是个人都要去救的。”两个人彼此推让,最终胡荣还是没有拗过乔老爷子,留下了住址。

注:(1)1999年之前,国庆只放三天假期,10月1日,10月2日,10月3日。

(2)1995年5月1日开始周末双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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