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崔云庭同行的禁卫军是裴真的人,他给行刑的太监塞了钱,那太监掂了掂手中银子的重量,挑着眉让人把沈星言放了下来。

“快点啊!别磨蹭,一会来人了咱家可说不清楚。”那太监嘱咐完才退去了外边把风。

沈星言脚落了地却无法站立,两条冰冷的铁链还嵌在他的锁骨里,他向前倒去,有人扶住了他。

“殿下···”崔云庭心疼到哽咽,那个不染尘俗金尊玉贵的太子竟成了这副模样,简直在活剐他的心。

沈星言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

“舅舅···你怎么···”沈星言气息微弱。

崔云庭心疼的轻抚着他的面颊,“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还是人吗?”

“你···快走···”

“殿下,你别怕,我会带你离开,你先告诉我,当年你把祁忠送哪去了?”

沈星言知道崔云庭是想用祁忠胁迫祁英换人,他知道祁忠过的很好,他不想祁忠受到伤害。

“别管我了···你走···”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想让他折磨死你吗?”

沈星言意识模糊,他呜咽着:“我···我是个···罪人···珩儿···珩儿和阿瑶···她们死了···”

崔云庭怔愣了一下,他突然反应过来,沈星言这是在自虐,崔绾死的时候他就故意让自己受伤,也不肯上药···

“你到现在都没告诉他真相?”

沈星言只是流泪,发生的太突然了,他哪里来的及说?

崔云庭还想劝他,与他同行的禁卫军急急忙忙的跑进来道:“秦统领回来了,快走!”

几个太监也急急忙忙的进来要将沈星言重新吊起。

崔云庭没办法,只能先离开,却在门口与秦尚碰上,他慌忙低下头,退到一旁。

秦尚一路疾行,直接略过了他,直奔刑房。

他刚进刑房就见慎刑司的人拖着铁锁将沈星言吊起,他的眼眶瞬间红了。

“滚开!”他一把推开拉铁链的人,沈星言“砰”的倒在地上,经过刚刚那一遭拉扯他疼的彻底没了力气,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秦尚呼吸一滞,那个他看着长大的主子满身血痕,锁骨上还穿着两条长长的铁链,他有种说不出的窒息。

他想伸手触碰,又怕碰着他的伤口。

“秦统领。”一旁的太监为难道“圣上要奴才审他,还请秦统领不要让奴才们为难。”

秦尚没有理那人,只是蹲下身,看着地上双眸紧闭的人,轻声道:“我去同他说,你在这等我。”

秦尚起身让手下的禁卫军看着人后便离开了。

沈星言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眼眶发热。

秦尚是他的贴身护卫,是他周岁时一把抓住的人,抓周抓了个人,他的父皇说这是储君爱才。

于是,大他十岁的秦尚成了他的护卫,从蹒跚学步到剑术武功,都是秦尚手把手教的···

祁家的案子牵连甚广,秦尚的父亲是祁枭最得力的副将,他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了,秦家一百多口人也被下狱处斩···

秦尚一路疾走,却被拦在了福宁殿外,说是皇帝刚睡下,谁也不能打扰。

秦尚心一凉,他无法想象沈星言在受刑,祁英是怎么做到安然入睡的。

“去禀报圣上,秦尚有急事求见!”他的语气冷厉,不容置疑。

那太监只能去请教赵全。

不多时,福宁殿的门开了,可出来的却是打着哈欠衣衫凌乱的宫溪白。

宫溪白见到秦尚,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知道秦尚话少也看不惯他,宫溪白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就从秦尚的身旁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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