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言思索了一会,停下手道:“在我未出生时,南渊和北狄交往密切。南渊经济发达,北狄人勇猛善战,对南渊虎视眈眈。
为了避免战争,当时刚嫁给父皇的母后献了一计,鼓励民间商人向北狄高价购买棉花和桑蚕制品,并且低价出售南渊的粮食。
北狄人见种棉花和养蚕如此暴利便改稻为桑,纷纷种桑养蚕。
这样过了两年,也就是我出生那年,北狄几乎无人种稻,全都依赖南渊进口的粮食。
母后让父皇全面断了出口北狄的粮食,并且禁止从北狄购买棉花和桑蚕制品,于是,那年,北狄出现了大面积的饥荒,无数人易子而食,饿殍遍野。
北狄只能向西景和南渊求助,可西景早就等着跟南渊一起瓜分北狄,又怎会帮他们?
于是北狄王主动献上珠宝和城池求的南渊相助,并且立下永不侵犯的条约,为表示决心,还将年仅七岁的北狄太子宴君澜送来当了质子。”
祁英不可置信的嗤笑一声:“世人都说崔相此计不战而胜,高明的很,却不想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母后她是女子,不得议政,这个时代对女子不公,这种计谋若是男子提出就是谋略高深,若是女子只怕要被说成妖女,所以,只能是阿公了。”
“好歹毒的计策啊!”祁英感叹一声,却又不得不佩服崔绾手段高明。“后来呢?”
沈星言继续道:“宴君澜一直被关在冷宫里,看管他的宫女嬷嬷们时常苛待他,把他饿的面黄肌瘦,常常喝水饱腹,八岁那年,我无意间走错了路,在冷宫门口见着他,他问我有没有吃的,我给了他一块桂花糕,便认识了,我看他可怜,偷偷给他送了两年饭,算是有过一饭之恩。”
“呵!”祁英冷不丁的发出一声冷笑“你倒是心善,大慈大悲的太子殿下,怎么光送饭不救他出来陪你呢?”
沈星言莫名听出了一股醋意,可他不喜欢对方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让他不爽,干脆就不说话了。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一旁的元宝察觉气氛不对,忙又给换了一壶茶水。
沈星言想起那个少年离开时阴鸷的笑容,他说:沈星言,你等着,总有一日我来接你去北狄玩儿。
后来,不知从哪来了个苏幕遮,三言两语把文景帝唬的心神不宁日日不安,国运渐衰···
祁英呷了口茶,若无其事的问:“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星言斟酌再三,缓缓道:“是个厉害的帝王,但不是个好人。”
“怎么说?”
“他本是歌姬之子,他这一生没有出路,可他却是主动站出来愿意做那个质子,那么小的孩子他在赌,赌他能作为北狄太子回到北狄,而他也成功了。
前北狄王总共十七个儿子,各个都是家世显赫有背景的,他能在夺嫡之战中杀出重围,当上那北狄王,又能让北狄在重创中迅速强大起来,是个人才。”
“你倒是挺欣赏他,怎么当初没跟着你父皇去北狄寻他?”
“我只是实话实说。”沈星言扫了他一眼,“你又要问我意见,又阴阳怪气,你吃哪门子醋?”
“谁···谁吃醋了?你配吗?”心思被人说出来,嘴硬也藏不住心虚,他猛的灌了一口茶水,不去看沈星言。
“你说他不是好人,又是怎么说?”
沈星言也不与他较真,继续说道:“他这人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他回北狄后让人把虐待他的嬷嬷一家人骗去了北狄,当着那嬷嬷的面将她儿子女儿一个个虐杀了,还剁成肉块,做成肉汤日日逼那嬷嬷吃,那嬷嬷饿急了,为了活命只能含泪将自己的孩子一口一口吃掉。”
元宝听的头皮发麻,他似乎已经脑补出一个地狱般的画面了。
祁英却扑哧笑出了声,“看来还是个疯子,有意思。”
“在阴暗算计中长大,他自然不会是个好人。”
祁英单手托着下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说这样的人,他竟然没杀你父皇,你说神不神奇?”
“他现在是北狄王,在利益面前,私人恩怨还是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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