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夏侯咳了一声,抓紧给在场所有人重新倒水。

“叶姑娘,世子这边,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这是什么修罗场啊,当差不易,夏侯叹气。

“是这位妹妹吗?”叶眉黛玉般的眼神瞧过来,好像是坐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正眼瞧她。

“我没关系的,我做大,你做小。”叶眉缓了缓呼吸柔声说,“世子爷家大业大,能给世子爷开枝散叶,是我和妹妹的福气。”

隔岸观火,但火还是要烧过来。

舒璃撑在脸上的手都放下来了。

无语气笑,哼出一个气音来。

全场氛围都冻住了,那个阿嚒还想替姑娘说话,姑娘不过是没有了娘家,何苦这样委屈自己,转眼瞥到霍世子的脸,霍骁的脸从没这么难看过。

夏侯站在后面瑟瑟发抖,叶姑娘,你这是什么危险发言。

霍骁要说点什么,但是喉咙口的鲜血压抑不住,他只能努力克制,他不可以,不可以在舒璃面前再吐血。

舒璃怡怡然碰了碰茶杯,缓缓抿了一口润润嗓子,圆狐狸眼扫她一眼,“姐姐误会了,什么大啊小啊,我听不懂。”

眉眼一飘,手指虚空点了下霍骁的肩胛骨,“我哪有姐姐这样的福气啊!”

夏侯:姑奶奶,世子脸都黑了,您就别火上浇油了。

“既然是误会,那世子爷,我们可否先借住将军府?”阿嬷的腿还没站起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舒璃一个暗劲电麻了腿,重新跪下。

既然那么想跪,就跪着好了。

霍骁都没说话,她有什么资格说话呢。

霍骁缓了几个瞬息才将喉头的血压下去,“朱祁。”

门口的朱祁听了几耳朵,正心痒难耐呢,听到叫他,立马进去,招了另外一个暗卫在门口堵着。

嘿嘿嘿,修罗场,我来啦!

“带他们俩回府。”叶眉,叶家遗孤,他确实不能放任不管。

头有些疼。

叶家是为什么灭门的?他爹好像和他说过,是什么呢?他想不起来了。

霍骁阖上眼睛,把手撑在桌子上,捏捏眉心。

晚上的回忆丹还是得买,他缺失的这两年记忆,事关重大。

“世子。”夏侯提醒闭着眼的霍骁。

“嗯?”低沉的尾音带着森严。

夏侯心里怕怕,快速说了一句,“舒姑娘也走了。”话里的意思就是,您不追,她就跑远了。

马上入夜的南京城今天格外热闹。

本来就是初一的日子,有花灯会,鬼市开,风流雅筑门口门庭若市,很多江湖人围在一起,插科打诨。

连带路边上都热闹了许多。

舒璃还没逛过这样的夜市,正拿了个精巧的鲁班锁在把玩。

“不用找了。”霍骁递了一颗碎银子过去给商家。

呼吸声就在舒璃耳边缠绕而过。

“世子爷之前到底相看了多少人?下一次不会还有王姑娘李姑娘吧?”舒璃挑了两个面具,相当精巧,一个狐狸的,一个是半脸鎏金黑色的,比鲁班锁贵多了。

扔给夏侯拿着。

“没没没,就两三个吧,都驳回了,见过一次再没见过。”夏侯还以为是问他,摇头揺出残影,哪敢啊,他们世子,前十六年专心习武,后四年专心打仗,哪来的莺莺燕燕啊。

不然怎么会跟个雏似的,被你迷的死死的。

当然后一句话夏侯可不敢说。

“如果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舒璃冷哼一声,这古代人三妻四妾惯了,从小接触的就是这些,都是封建的毒瘤,人格的败坏!

“你别乱给我扣帽子,我清清白白。”霍骁站在她一旁,给她捋了下耳边的散发,耳垂莹润玉白,看着比在山洞里的时候还要透亮。“什么父母之命,我的婚事自然我做主。”

舒璃的性子真的很好懂,什么王宝钏都是给他做铺垫呢,这个人别说王宝钏,但凡他让她多受一点委屈,说不定从此就在江湖销声匿迹也不无可能。

哼。舒璃自顾自走在前头,将军府的人不紧不慢坠在后头。

花灯节。

满城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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