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跛脚的男人也定在看台虽惊得目瞪口呆,但立马计上心来,捡了天大的便宜一样,宣布心儿就是新一届郎王了。

并且老规矩也要丰富一下,就是胜出郎王者,可得一夜春宵或是一根儿狼腿,无人胜出郎王,那这春宵一夜就归了他去。

所以自打那一夜,心儿就只进过他的牢笼,时至今日心儿保持战绩已经近三年了,再说那原先的郎王伤好归来,竟也无人提名挑战他了。

心儿觉得这也不难解释,毕竟刚被扔进来的崽子们,本能未泯。

你若要问,在这里挑战心儿,提什么名?

那倒是精练得很,只一声“妞儿”,因为这里活下来得只剩心儿一个女的。

大家本身就是在争“郎王”,但却被一个不带把的独占了鳌头去,怕是个男人都想上吧。

果然那大块头见几十个回合都没伤着心儿毫发,突然讯猛发力,说时迟那时快,右手竟一把抓住了心儿脖子。

坚长的指甲划过心儿的腮边和下巴,被攥紧捏住的皮肤噌地绽破蹿出一道道血痕,凝聚在一块儿的鲜血又一股股流下。

心儿仍是声色未动,倒惊得一边下楼来的跛脚男人险些一脚踩空跌出去。

他可是下楼来接自己的女王的,对心儿一直是女王!

刚才他还嘴里骂骂咧咧,只等老子到楼下你小命也就呜呼哀哉了你,可这一眼却是惊得他衰荣失色,目瞪口呆,险些滑跌,颇具喜感。

而高高的看台竟只在左边有个直上直下不带缓台和扶手的铁楼梯陡立着,空空如也的右侧让人觉得缺胳膊少腿一样的奇怪,这不对称的美感还真是艺术啊。

再看心儿已经被大块头死死掐住,连连后退,只有巍然不动的脸和寒意未减的眼,有让人胆战心惊还敢看下去的勇气。

只见心儿已无路可退,却连个影都没被人瞧明白,就手脚齐动开来。双手猛地抓住大块头的右手腕儿,双脚踏地腾起反登向栏板发力,身子逆时针旋进大块头的胸前,用力一掰,那大块头右胳膊的桡骨竟突了出来。

他发出哀嚎声甩手出去,力度也相当凶猛,心儿也猝不及防被他狠掷在地上,连头竟也无处安放摔挤中生生地撞在了栏板上。

那大块头的哀嚎声不减,更似又起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啊声,完全被激怒的野兽一般,毫秒未住攥起石头一样的左拳头,右腿向前屈下,使足了腰间的力道,冲着心儿还未转过来的头疯狂砸去。

眼见着和心儿脑瓜一样大小的拳头就要劈到心儿的头了,心儿方才转过头来,一见竟是这般劈头盖脸迎面而来,竟也惊得瞪大了眼睛不眨一下,直到那黑影迅雷而下挡住了她眼中的晶亮。

“啊!”靠在右手拳头边儿的小脑瓜微微点动了一下,心儿轻唤了声娇媚地醒来,原来瞌睡了,竟是一场梦。

心儿妩媚娇柔地伸展了一下腰身站起,扭过头来笑了,像极了含苞待放的牡丹花扭展腰枝迎风微动,在转向你来的那瞬绽开了一样。

但心儿这笑倒还真不像牡丹那样华贵,而是恬静娴适灿烂自在,不染世俗般的美妙。多一分太天真,少一分太闲漫,就这样恰到好处地让你挪不开眼也跟着咧开嘴心里暖呼呼的笑了。

却听见心儿自律道:“做个梦也能把自己交代了,还真是欠炼”。

言过又见心儿悠闲起来背过手去,眼中更是多了一丝丝美滋滋,颇有成就感的慢慢环顾起四周来。

屋子很明亮,但不大,十多平的样子,四面都是到顶的书架,只有一人大小的空处。这密密麻麻的书籍莫不都是心儿读过了的,还真当好有成就感啊。

但却没有采光通风之处,倒更像是从哪里隔出来的暗室,不禁让人心中一紧。

可心儿四处打量的目光和笑容仍是甜丝丝的,她围着中间的这个书案慢吞吞地踱着步子,纤纤玉手在架子上的某处抬起,微风拂面一样的拨动着......

像是点兵点将般地挑选着,又漫不经心地挪开了步子,无趣地看向了旁边的架子,像是被哪本书皮儿吸引了去,却又玩弄着走开了。

心儿不紧不慢地转了快一整圈,不禁心想:十年了,很快,就要结束了。

回到原地的心儿,坐在那里不自觉地用手拂上额头,又划过脸颊,轻抵着下巴。

说实话心儿虽只绕了半圈,却让人看得眩晕起来,这凝脂白雪般的花容月貌,若任她绕个整圈,急救到用不上,补三天血糖可绝不夸张。

心儿想:这笑容竟还真的挂住了,也不枉我两年来下的功夫,这就是男人都逃不过的笑吗?

想到这里心儿不禁嗤之以鼻的轻哼了声,但眉眼的甜美竟纹丝未变,只是顺带抬了一下眸子,瞧了一眼空处——一个男人进来了。

心儿脚一离地一下子扑了过去。乐颠颠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唤了句:“师父”,这一声娇娆听得人耳朵都酥软了。

却见心儿在脑瓜伏上他肩头不用看他脸的时候,眼露杀气,竟要叫这个禽兽‘师父’?

心儿还想着就被这个男人攥着双肩扶了起来。倒见她又露出那可人的笑容。

是啊,这两年也不是白熬的,男人最需要的东西,心儿都知道,心儿也都有。

瞧着男人的双手揉捏着香肩,又轻踏过玉臂,终于在纤纤十指间停住,又边摸索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撒娇。你可是我海株昆的徒弟,五爷的千金,到了穆宅可不许这般没了规矩,被他们小瞧了去。”

“哎呀师父,你都说了快一千遍了啊。”心儿娇嗔地说着,末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禁了一下鼻子。

海株昆佯嗔道:“你数过啊?”

“啊!”心儿应着:“我还写下来了呢。”心儿点点头又看向他,“真有一千遍了!”故意夸张地做了个你不信都不行的表情。

海株昆无言以对,就轻敲了一下脑瓜,“走啦”。

“师父?”心儿还没想动,又探头问了句:“那我是不是要选嫁妆、试衣服、挑首饰,好多事要做呢,明天就不用来这儿了吧?”

“想得倒美。”海株昆刚想敲过去的手,见心儿脑瓜缩着,就在半空顿了下又抓起心儿的手,拽了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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