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远中将快速接过钱票,团吧团吧,塞进左胸口袋。

生怕晚一秒,老叔就后悔了。

荆柘嗤笑一声,屈指敲了敲好大侄的脑袋。

这好大侄,这么多年了,性子真是一点没变。

能占的便宜,一分不落。

不该贪的东西,半点不沾。

这大侄子,乍然见到匣子里,那么多的钱票。虽然眼红,但自始至终,都没起什么恶念。

不愧是老荆家的种,就没一个孬的。

……

荷包鼓鼓,心情好好。

荆远中将哼着小曲,乐颠颠地将自己的床铺,搬到了隔壁老叔的屋里。

刚收拾好,还没喘口气呢,荆平安就咋咋呼呼地跑进了院子。

“爹,爹!游会计家在杀猪。要去换点肉不?”

“要要,当然要!”

一听到可以换肉,荆远中将急得趿拉着鞋,就要出门。

刚跨过门槛,又猛地顿住,扭头极力发出邀请:

“村里难得杀猪,老叔,要一块,去看看不?”

有好大侄在,荆柘并不打算,按照原计划,在村子里独来独往的,不交际。

大手一手,豪气开道:

“走着,瞧热闹去!

咱都有好多年,没围观过村里杀猪啦!

怪想念的。”

“叔,等等,慢着点。

走那么快干嘛?你也不知道路啊?”

荆远中将边提鞋,边小声嘟囔。

“切!顺着人流走不就成了,你当咱傻?”

……

去游会计家的路上,不时有人问荆远,身旁瞧着很是面生的大爷是谁?

荆远只道是,自己堂叔,年纪大了,就寻过来,投奔他啦。

瞬间收获无数道同情的眼神。

不用细说,懂得都懂。

逃荒人家,老来无依的远亲,辗转找过来的,并不少见。

明摆着的,这荆远又多了一个养老送终,披麻戴孝的对象。

看这年纪,还是个不能下地干活,吃白饭的。

好一个冤大头,想想都忍不住替其发愁!

不过,也有眼精的村民,注意到了,老大爷身上的衣服料子看着还不错,最重要的是,没有补丁。

想来,能置换出一身体面衣服的老人家,身上多少是有几个闲钱的。

当然,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也不在少数。

至于,需要不需要荆远贴钱养老?

一时半会儿的,也看不出个什么。

且往后瞧着吧!

对于众人的心思,荆远中将并不放在心上,只急着赶去游会计家,看人杀猪。

最好,能多买两斤猪肉!

……

不愧是祖传的杀猪匠,下手那叫一个利落。

荆远中将看得很是津津有味,跃跃欲试,恨不得取而代之,亲自上手操作一番!

游癞子瞧着荆远那,不错眼地盯着杀猪匠动作的神情,莫名有些发怵,悄无声息地离远了些。

这可是今年冬日里,村中第一家杀猪的。

半扇猪肉,压根不够村里人分的!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游会计家,只留了一只猪后腿,其他的则全部换了出去。

村民们大多数都是拿着粮食来换肉,如荆远这般掏钱买的,只是个例。

顶着若有似无,隐晦的打量眼神,荆远中将买了一桶猪大骨,外加三斤前腿肉,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荆远叔侄刚抬脚离开,村民们,便三五成群的议论开来:

“啧,败家!盲猜荆远晚饭,只有啃猪大骨的份!”

“亲家奶奶、本家堂叔,一双儿女,新媳妇。

这荆远,就是个老实巴交的老黄牛!

啧啧……前景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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