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舞道:“好好好,赌圣小哥,我要走啦。”
言朔眨了眨眼睛道:“这么快啊,我还有几刻钟才要去上工呢,老大你再陪我聊一会,刚好我给你看看我新钻研绝世千术,你看看你能不能看出来,你要是看不出来,赌坊那群草包肯定得被我骗我晕头转向,乖乖把钱交上来。”
谢听舞叹道:“还研究千术,等会手都被砍掉。”
言朔嘻嘻一笑:“老大你放心,我赌圣都是诚信经营的,练千术是为了不被人出千,我主要的钻研方向还是赌术手法。”
谢听舞心想自己再不逼他学点武功,来日再见恐怕阴阳相隔了:“我要离开长安了。”
言朔啊了一声,他虽知道谢听舞和以往一样,不会久住长安,却不想到这次这么快便要走。谢听舞对他之好,他自己自然也能感受到。自从养父被打死后,他心目之中便把谢听舞当作唯一亲人,有时说是如同父亲一般依赖也无不当。苦闷道:“这么快啊,老大,以往不是等到元宵节时候再溜的吗?”
谢听舞瞧着一下子愁眉苦脸的言朔,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怎么,赌圣不是孤胆英雄吗,怎么还儿女情长起来了。”
言朔一听,有些枯黄眉毛一轩:“我才没有,老大你才是儿女情长,是不是舍不得我呀?”忽然小脸一紧道:“你不会舍不得我,要带我出去罢?我可不去啊,我可是要潜心修炼赌术的。”
谢听舞微微皱眉,确实觉得十分好笑。自己本想走之前,教言朔一套自己的绝学。此时见他虽然心善,但时而豪横时而狂妄,地痞流氓之气和天生灵动之气互相掺杂,若是教了他绝妙武功,加上他那一身至纯的内力,无人管教,不得把长安闹翻了天。想了想,不教也不行,这般性格,迟早惹到性急之人,又有性命之虞,便道:“不带你走,过来看看你,顺便教你点东西。”
言朔眼中一亮:“啥?”
谢听舞道:“教你三招剑法,我不在的时候可以防防身。”
言朔眼中一暗,切了一声道:“我才不学呢,那么累人的事。”
谢听舞也知道这小子油盐不进,抬起左臂,言朔以为要动手,忙抱住脑袋。却见谢听舞掌中青气一凝,竟将三四丈外门槛上的骰子吸了过来。言朔见自己的“修炼法宝”要是落入谢听舞手中,肯定要粉身碎骨,忙伸手一抓。却是抓空,再要去抢时,骰子已经夹在谢听舞指尖。
言朔哭喊道:“老大,你不要玩啦,快把我的强哥给我。”
谢听舞眼底却闪过一丝惊讶。他这一凝一吸,本就是想速战速决,将骰子拿过来要挟言朔学了三招剑法,虽不能说全力以赴,却也用了五六分气力,所以骰子来势极快,自己收在指尖还需往后卸掉一部分力道。除非江湖一流之上高手,否则这骰子来势是绝难反应过来。而言朔适才那一抓却是十分精准,分明是瞧了个明白才能动手。要不是自己半途又加了一分内力,这骰子便要被言朔中途拍落了。
谢听舞淡淡道:“学不学?”
言朔叹了口气道:“学学学,快还我。”
谢听舞不由好笑,自己虽不自持身份,但若他要开门立派,也不至于会到耍手段要挟人学武功的地步。谢听舞道:“这套剑法大无相剑阵,教你三招,叫‘人相剑’、‘众生相剑’、‘寿者相剑’。”
言朔漫不经心嗯嗯了两声。
谢听舞也不管言朔,眼中一定,右手双指并拢,凝成剑诀,往上一划一指,只见指尖忽隐忽现凝成青气剑身,忽然便见他周边萦绕青气白雾状剑体。谢听舞指尖一剑舞动,又见其身形飘忽若隐,剑舞之出,一剑之中又见十数剑绽开。
谢听舞道:“这便是人相剑,我即人,我相却非人相,即此招若出,心中无挂碍,无忧无喜,一心只有出招。”言朔被这一幕震撼,不自觉仔细观摩起来,见谢听舞说法,也是若有所思。
谢听舞也不和言朔搭话,只见指尖白雾状长剑又起,那十数柄长剑登时立现,绕在谢听舞周身,忽然“轰”的一声又炸开,顿时谢听舞便被隐在白雾之中。言朔睁大眼睛细看,一时也只能见到雾中黑影。忽然觉后颈一凉,吓得转头看去,见谢听舞已持剑在身后指着自己。谢听舞又道:“人即众生,众生相却非人相,众生或在眼前,或在身后,非六感可定,若寻众生,此剑即众生。”
言朔刚要出口询问,却见谢听舞指上白雾剑顿时消失。言朔见眼前逐渐消散的白雾,问道:“不是三剑吗?老大,你这还要偷工减料。”
谢听舞往上一指。言朔面露奇怪,抬头向上一瞧,小脸登时一变。只见自己头顶上约有五六丈处,居然顶着一个白雾绘成的八卦,卦中八门各垂吊一柄白雾状长剑,剑身模样各不相同,阵中隐约见一作单手合礼的庄严佛像,又有一个仙风道骨,手持拂尘的老道士,似乎还有一个拿着本书,神采矍铄的持剑中年书生。
还没等言朔看个明白,忽然听到谢听舞喝了一声“落”,头顶上剑阵八剑激射而下,八剑身后又见万千白剑急旋交错袭来。言朔登时吓得惊呼一声“啊”,忽然眼前一黑。
再到言朔醒来,见到谢听舞含笑看着自己,又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身上已经被吓得湿透,心觉不好,忽然低头左右观察。
谢听舞笑道:“没尿裤子,帮你看了。”
言朔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么大人了,要是被吓得尿裤子,岂不是又要被傅明林裳那几个名将大英雄嘲笑,这对赌圣的一世英名可是大大的受损。
谢听舞道:“刚才是你的内景,众生皆归寿者,生不知何时,死亦难料,此剑不为胜负,只问生死,便是‘寿者相剑’。如此,便是我教你的三剑,人相、众生相、寿者相。”
言朔爬起来问道:“那刚才那么多的剑,和一个大八卦,都是假的喽?还有看着我笑的那三个人,好像是个和尚,老道士和一个看书的,都是假的吗?”
谢听舞道:“也不算吧。”
言朔一脸兴奋道:“那我用出来的时候,也能又那么多的剑,还有一个八卦顶人脑门上吗?”
谢听舞笑道:“那只是内景幻象,没有那么玄乎。用出来能保命就不错了。”言朔听闻没有那般场景,一下意兴阑珊道:“哦,知道了,老大。”
谢听舞正色道:“这三招你要早晚各练习一次,你记性好,我所说的你记住后,每日也要多多反复思量。”
言朔又“哦”了一声。谢听舞见他这样,知道后面一天能练一次,想一次已是不错了。叹了口气便将骰子朝上一扔。言朔一下便来了劲,双手乱抓接了两颗,再把掉在地下三颗捡了起来。欢喜站直身:“多谢老……诶?人呢?唉,老大走啦,完了完了,要误工了,赶快去,不然老鸨要扣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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