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本听着男人训斥,虽有意见,但是也不敢反驳,又听到这话,联想到田大牛曾说起田旺一家惨死的事,立时害怕的捂住了嘴,再没了其他想法。

微月在安顿下来也想起来了好像还有三家人没有跟上来,她知道大概可能是遭遇了劫匪,可是她连回去看一眼的胆子都没有,田旺一家的惨样还近在眼前,那些人估计也跟田旺一家被收完全身身家被弃尸荒野,然后成为哪只野兽的腹中食了吧。

身为种花家人,微月知道,救人是要在自己能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再考虑救人,自己活下来都费尽了全身力气,如何去救人呢。

进入雍州境后,最大的感受就是风变得更大了,也更冷了。

在路上补给了一次食物跟水后,不过这次杂菜团子变成了高粱黑面团子,就是高粱磨成面过筛后,留着上面的那一层粗面,微月表示,比杂菜团子还要粗,更喇嗓子。

但是看见田大牛他们的伙食,微月沉默了,他们吃的是粮砖,看着跟压缩饼干有的一比,拿起来打石都可以把石头打碎,邦硬邦硬,却只能拿牙生啃,田大牛的小曾孙子才不到三岁,根本啃不动,就这样不过是拿半碗水烧热了给他泡着,泡的软一点了再给他吃,就这样他还吃的特别香,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微月感觉特别心酸。

上一辈子见到的小孩有多少是甘愿吃零食都不愿意吃饭的小孩,吃个饭还要大人哄甚至奖励才肯好好吃饭。

可这里的人,吃饱饭是个关,吃好饭又是一个关,是需要一代人一代人去闯的难关。

雍州的路比其他州都要好走,越往后就越平坦,宋掌柜说这是因为雍州常年打战,这些路都是被押送军粮的人一脚一脚踩平的。

但是这里的植物比其他地方还要匮乏,这个时候大树上的叶子还是嫩芽,稀稀拉拉的,小草才刚刚冒头,一眼望去都是大片黄土,只有零星的几点绿色,偶尔卷起一阵大风,便是尘土飞扬,一天下来颈脖子都是沙尘。

从雍州界碑去往正定县的这一路,晚上再有篝火人也不敢睡死了,宋掌柜将三十几人拉在一起分成六队,每两队轮流守夜,到守夜时一是确保篝火不息,二是隔两个时辰要将人叫醒一次,确保人还活着。这样子如果有人冷的麻木了,被叫醒了还可以烤烤火,恢复身体的温度。

因为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除了刘成之死外,队伍里一夜之间又死了五个人,死因是冻死,没有人想到白天还零上近十度的温度,太阳还暖乎,居然到了晚上就变成了要人命的寒冷,甚至可以呵气成霜。

宋掌柜也没有料到,他年轻时来雍州正是夏天,还觉着雍州的夏天格外凉爽,没有闷热的感觉。

宋掌柜虽然想过晚上会冷,但也不过是叮嘱人不要让篝火灭了,却不曾想,寒冷会悄无声息的要了人的命。

微月上辈子也不过是在网上看着人调侃,到底是北方冷还是南方冷,有人说,北方的冷是干冷,南方的冷是湿冷;北方的冷是物理攻击,南方的冷是化学攻击。

但是既然是相提并论,怎么也不应该变成,南方的冷死了不过是冷,而北方的冷死了是死因吧。

可是人已经没了,也只能收拾好尸体,就地掩埋。可是却又发现,这北方的地格外难以挖掘,硬梆梆的,用一样的力气在地上不过留下了一道印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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