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每天都会来这宫里。

今天,也不?例外,母后拒绝了她的见面要求。

这已经多久了?母后从未有过这么久都不?见?自己,哪怕是她真?的生自己的气,如今这宫里,就剩了她们?相依为命,她怎么会想不到自己会担心??

所以青阳完全不?相信什么母后病了不想见人的鬼话。

她看着四周那些楚凌的手下,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那个?狗贼,如今她的皇弟已?经死于他的毒手,整个?大启,只有自己与母后是他的眼中钉了。

她那个?不?懂事?的侄子,还把这舅舅当英雄崇拜着、敬重着,真?是滑稽可笑。

可是青阳无计可施。

她能拿那个?人怎么办?她唯一能求的人只有姜芜,但姜芜这些天不?知?在忙些什么,根本见?不?着人影。

“公?主还是请回吧。”嬷嬷又在劝说。

青阳今日是铁了心?不?愿意?回。

“嬷嬷,母后当真?就生我的气,不?愿意?见?我吗?”她问得哀伤。

嬷嬷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笑:“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太皇太后只是病了,怕将病气过给?了您。”

青阳怎么可能相信。

她后退了两步。

“父母身体有疾,子女原本就应该在床旁尽孝。还请嬷嬷再代为通报,”说着,人扑通一声?在地上跪了下来,“今日母后若是执意?不?见?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唉哟!公?主您这可是……”

那嬷嬷又劝了半天,青阳自然是不?为所动?,于是她只能转回了殿里。

青阳的余光打量着这森严又肃静的宫殿。

她不?觉着自己这样就能进?去,但是如果一直跪在这里,总会引起朝廷的一些关注,总能引得为她说话的人。

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办呢?

母后生死未卜,她那皇嫂对母后与皇弟都毫无感情,她那侄子年幼,对已?逝的父皇,他这个?皇姑姑,也本就不?亲。

青阳已?经想不?到自己能做什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直到面前多了一双长靴。

青阳的情绪,就是在这一刻失控的。

她抬起了头,眼里血色遍布,猛得从地上窜起,手里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匕首,就这么直直地刺了过去。

如果……她想着,如果母后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就拉着楚凌一起下地狱好了。

只可惜,男人冷冷看着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直到匕首在离他只有一个?指头的距离的时候,不?知?从哪窜出一个?人影,凌厉的掌风往她的肩上狠狠一拍,青阳便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楚凌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哦不?,他的眼里,是冰冷的。

青阳知?道,他是在怪,怪自己五年前与姜芜多嘴,让他的春秋美梦落了空。

“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青阳狼狈地躺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才是公?主,这个?人却敢这么居高临下地看自己。

这个?乱臣贼子!

“楚凌,”她发疯一般地嘶吼,“你把我的母后怎么样了?”

“公?主这话好生奇怪。”楚凌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他向来都是如此的,也只有姜芜,能让他的平静生起波澜。“既然您一片孝心?,那就进?来见?见?太皇太后吧。”

青阳愣在了那里。

她没有想到楚凌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是阴谋?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抓着机会,就奔向了殿内。

这次,没有人再拦着她了。

在见?到活生生的母后的那一刻,她几乎是喜极而泣,余光里,她看到了身后进?来的楚凌。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果然,出宫之前,那男人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脸,却说着最可怕的话。

“公?主,朝中,您都结交了哪些人?不?如就列个?名单吧。”

她这才知?道,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拥抱母后的力气。

还有对抗楚凌的力气。

他故意?让自己心?焦至今,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击,为了给?自己这样最直观的威胁。

姜芜,你究竟是在与怎么样的一个?人,同床共枕?

***

楚凌回府后,下人跟他说,夫人与小姐,都去了国公?府。

又说孙先生求见?,说一切准备妥当了。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让他……再等等吧。”

只剩一个?人的时候,他静静站立了好一会儿。

手上仿佛还留着余温,是她翻手过来回握自己的温度。

姜芜的软化太明显了,她似乎是在考虑着妥协了,在趋于……认命了,如果是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把初一召回来。”

“是。”

***

姜芜从老夫人房里出来,还看到了也过来看望母亲的楚蝉和?张秀。

她们?有些时日不?见?了,楚蝉倒是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了。

是因为楚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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