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沈渡转身的背影,朱颜三五步沖上前,一把揪住了沈渡的衣襟。

看他说起了张相,朱颜又想起早晨被拦轿子的事,心间的气便像是窄房裏放进了一头巨象,本身被挤得憋闷,却又被人塞进来一头象,嘭一声窄房装不下,炸成四分五裂。

“我不是张相的人。”铿锵一片拔刀声裏,朱颜拉低了沈渡,愤道,“你怀疑我,无视案情疑点只顾权争,那是你,是你沈大阁领的事。我和你……我不会顺从,变成你如今的模样!”

“张行微的意思吗?”

恶狠狠甩掉沈渡,朱颜回首向外走去,百灵珠冠的流苏勾住了肩上的霞帔,她伸手一取,便将珠冠拿了下来,嘭一声丢在了地上。

沈渡道:“内卫府创立之初,便是意在为圣上排忧解难,除此之外,内卫府不必考虑其他。兇手?与我何干。我只知陛下示旨,梁家二房不能下狱。莫非,你想顶撞陛下?”

珠冠轱辘到沈渡身前,冠上支支珍珠颤动,流苏淩乱。

“再是怎麽聪明伶俐,到头来,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女儿家。”

穿过回廊,朱颜依旧步履不停,直到追出的陆垂垂实在赶不上她的步子,远远喊了一声“朱颜”,朱颜方才停下了脚步。

冰冰凉凉的审视,很快又沾上对她一腔正义的戏谑。

微弱的霞光裏,朱颜抱着袖回首,沉重道:“二娘,我还是想查此案。”

沈渡凝视着她,微微眯着轮廓深硬的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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