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们汗毛竖立，眼见沈渡走下来，他们膝盖发软，险一下跪倒在地的时候，沈渡却伸出手一把扯过朱颜，又往回一推。
“之前邝盏心是被梁尘重的尸身抱拥在身下的，这对尸身也是吗？”朱颜问。
他们顺着看过去，景林不知何时站在对面廊上，在他身后，身着紫衣玉带，身形颀长舒朗的沈渡眼神阴鸷，眉峰微拧，隐约有些不愉。
“是。”
差役们齐齐叫一声书令史，还没问一句好呢，便看见朱颜擡眼望着另一头。
江明继续道：“这女子的身份我们还未查得，不过事发前她一直住在城中客栈。据掌柜所言，她来自越州，此番进京是为寻亲。只是所寻何人，姓是名谁，尚无线索。掌柜说她住店时行装困苦，只拿着一块蛾状玉。”
正说着，一身简装的朱颜走了进来。
沈渡双眼一眯：“蛾状玉？”
“案发重地，不得喧哗私语。”
朱颜：“你有线索？”
梵音不绝，瓦舍之下内卫有序将案发地围起，看着这些穿着金贵黑袍的内卫面不改色，混在其间短衣缚袴鼻下捂着白布刑部差役，苦不堪言地抱怨：“这两天日头毒辣，裏头的味道越发难闻，真是熏也要熏死了，真不知这些内卫怎麽忍得下，还有刚刚那位大阁领，那尸臭如此严重，他便直直去翻尸身，也不怕遭尸毒，真是……”
沈渡背影笔直：“没有。不过，蛾玉要精雕细琢，精工之下无凡物——景林。”
炉鼎裏积的香灰已经半冷。住持特辟出几间屋舍摆放那些尸身，十几个僧人从长廊行往大殿，诵念经文超度寺中惨死的亡灵。
“是。”景林垂首，直直朝外去，应当是为了调查。
至西明寺，昔日香火鼎盛门庭海客不断的景象因曝出的兇杀案，早已面目全非。
沈渡防着她，就算有线索也不会告诉她。朱颜收眼，对江明道：“如此，这女子和黄云并无什麽关系了。”
朱颜凝重道：“他们都被剖心划脸，作案手法一致，西明寺，发生了连环杀人案。”
江明点头。他偷觑沈渡一眼，见沈渡的目光正盯在那两具尸身上头，显然并未在意自己，舒了一口气，又听见朱颜问：“江班头，这二人人是什麽时候死的？”
“加上邝盏心和梁尘重的，已有六对男女共十二具尸体。这些尸体与邝梁二人的死状相同，皆为相拥，且仵作都在肋骨上及女子脸上发现了同样的刀痕，意思便是……”
“仵作已经验过，这两人乃是前月被杀害。他二人被放在一具木棺之中，埋在西明寺后山的竹林下。”
陆垂垂面色发白，瑟瑟地开门见山道：“六娘，西明寺又挖出了尸身。”
“仵作验得黄云今岁二十三，这位身份不明的女子，年方十七。”江明将自己所知的情况一一呈禀。
“这个时辰还去西明寺？”朱颜咕哝，目送他出了门，就与陆垂垂撞了面。
“此番西明寺共挖出十二具尸身，两两一对，共六副棺椁。因棺中洒入了多层木炭和草木炭，还放入延缓腐烂的药草，故而这两具尸体出棺时还栩栩如生。”
第15章 连环杀人案1
江明擡袖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几人往裏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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