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得弄清因果关系,是因为我天天忙着整房子才被迫晚上留在公司加班。”

又用一种听起来十分幸福的语气说:“老婆,我们该结婚啦。”

房子的装修杨臻全程没让于铭远参与,像当初给于铭远装修办公室一样,杨臻事事亲力亲为,加上公司事务繁重,几个月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

于铭远在厨房煮着汤,杨臻站在他旁边切西红柿,于铭远看了眼他那件穿在身上比之前空荡许多的t恤,问:“我怎么感觉了你瘦了好多,在公司没好好吃饭吗?”

“哪能啊?一顿两碗白米饭,比之前吃的还多。”杨臻幽幽叹了口气,“大概是受资本家剥削的了,打工人真的很心酸。”

于铭远没理会他那些歪理,晚饭又加了一道红烧肉。

房子装修接近尾声,婚礼就要提上日程。

杨臻天天早出晚归的,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于铭远在家里就没怎么见到过他的人。晚上他睡下了,杨臻还没回来,早上他醒来,杨臻已经出门去公司了。

也不知道早上是几点钟起床的,餐桌上的保温箱里总还放着给他留的冒着热气的早饭。

婚礼现场布置的方案定好了,定制的礼服也已经送来了,杨臻挨个给家人朋友发了结婚的请柬,又拜托他小舅安排好了酒店房间,一切准备就绪,杨臻才假装无意地跟于铭远说:“宝贝你安排一下,咱们下周去泗未岛待几天吧?再不歇歇我感觉我马上享年三十二了。”

“瞎说什么!”

于铭远知道杨臻最近辛苦,赶着这几天把手上的工作都处理好了,跟杨臻一起飞了瑜洲。

他们还是住的上次那个套房,独栋小别墅门前有个大院子,于铭远一走进去,看见乌乌泱泱二十来号人站在院子里,人都蒙了。

“这……什么情况啊?”

除了杨臻一家子人,李硕和庄鑫烁,齐颂,何小平和张洋洋带着他们各自的妻子,甚至远在澳洲的林凯宣兄妹俩都来了。

何小平笑着说:“我来还礼金啊,铭远。”

于铭远鼻尖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他转头看着杨臻:“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我什么都没带,穿着t恤短裤结婚吗?”

“提前跟你说了怎么能叫惊喜,我都准备好了。唯一遗憾的就是雅琪快要生产了,今天不能来,不过她有给你准备礼物,等下你就知道了。”

杨臻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另一位新郎出现,穿上端庄的礼服西装,来参加这场为他精心策划的婚礼。

六点钟,天边还残留着夕阳最后一抹金色,泗未岛最漂亮的一片海滩上搭建了一个用厄瓜多尔玫瑰和热带绿植装点的半开放式花门,每缕海风里都夹杂着花的香味儿。花瓣铺撒在沙滩上,原木长凳整齐排列着,旁边不远处是晚宴区,几千盏金色的小灯从上铺设而下,白色的帷幔随着海风荡漾。杨臻穿着一身庄重的黑色西装,胸口处别着一支酒红色的玫瑰,他站在花路的尽头,微笑着等待他的爱人一步一步走向他。

每一步,于铭远迈得都很坚定,鞋底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海水拍打海岸的哗哗声,但此刻他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眼中只有前方不远处的杨臻。

距离杨臻还有七八米时,于铭远等不及了,他跑起来,一头扎进杨臻的怀里。

场中众人发出一阵大笑,于铭远难为情的不肯抬头,杨臻抚着他的后背,笑着说:“于铭远,怎么这么着急嫁给我啊?”

于铭远用力掐了他一把:“烦死你了。”

杨臻笑着揉了揉于铭远的后脑勺,把刚刚造型师给他做好的发型揉的一团糟,等于铭远情绪平复下来,他才用眼神示意今晚的司仪何小平可以开始了。

何小平清了清嗓子:“各位晚上好,欢迎来参加于铭远先生和杨臻先生的婚礼,我是他们爱情最古老的见证者——帅气逼人的何小平。”

杨臻笑着打断他:“哎,你台词里有这个形容词吗?”

何小平转头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回事?有新郎官这么拆司仪的台的吗?”

于铭远从杨臻怀里抬起头,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全程眼睛一直看着杨臻,满溢的爱意几乎要从他的那双眼里流出来。

“首先呢,我们先来看一段vcr。”

仪式台旁边架起的led屏开始播放提前录好的大家对他们的祝福,最后出场的是已经在医院待产的于雅琪。

她的状态很好,alva坐在她旁边,于雅琪对着镜头笑了笑,开口说道:“恭喜我的两个哥哥终于结婚啦。”

刚说完这句,于雅琪突然哎哟了一声,她抚了抚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这小崽子踢了我一脚,它也知道舅舅今天结婚呀。”

“哥,我们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一直都是你保护我爱我,我真的很高兴以后也有人能一直保护你爱你了,命运待我们很苛刻,让我们兄妹俩早早失去父母,但是它又很眷顾我们,我有alva,你有臻哥,一切都好起来了,祝你们幸福,永远。”

于铭远眼睛有些湿润,他伸出手指抚了抚,虽然知道于雅琪听不到,但他还是小声说了句“谢谢”。

接下来就是杨臻父母和外婆上台致辞,几位长辈已经完全接受了于铭远,姜沄说到“终于有人能治住杨臻时”,笑得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最后的流程是两人的新婚誓词。

“请问于铭远先生,你愿意你身边这个男人成为你一生的伴侣吗?无论顺境还是逆境,爱他忠诚于他直至死亡吗?”

“我愿意。”

“请问杨臻先生,你愿意你身边这个男人成为你一生的伴侣吗?无论顺境还是逆境,爱他忠诚于他直至死亡吗?”

“我愿意。”

“好,请两位新郎交换戒指。”

戒指还是之前杨臻买的那对,在婚礼前取了下来交给了姜瑶瑶,姜瑶瑶郑重地把戒指放在两人面前,看他们为彼此套上那个关于忠诚,爱和责任的象征。

何小平挤眉弄眼:“两位可以接吻了!最好是法式热吻一分钟!”

杨臻把于铭远揽进怀里,微微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掌声和口哨声此起彼此,这是观礼的宾客们为他们送上的最真挚的祝福。

晚宴开始前,姜沄把于铭远悄悄拉到一边,递给了他一份文件。

“这是臻华地产百分之5的股份,只要你签字,立刻就生效。小于,这是我和杨臻爸爸送你的新婚礼物,不能推辞,必须收下。”

“阿姨,我……”

姜沄打断他:“婚都结完了,还不改口吗?”

于铭远抿着嘴唇,小声喊了句:“妈。”

姜沄满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轻轻抱了他一下:“好孩子。”

杨臻一会儿不见于铭远就找了过来:“妈你干嘛呢?”

“看你那护眼珠子似的样儿,我跟小于单独说两句话怎么了?”

“说啥了,跟我也说说。”

于铭远撇开杨臻的手,挽过姜沄:“别理他,妈,咱们吃饭去吧。”

杨臻听见那声“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乐了半天。

杨臻不能喝酒,众人就可着劲地灌于铭远一个,等杨臻把人抱回房间时,于铭远已经醉得开始说胡话了:“杨臻,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不爱吃菌菇锅底的火锅。”

杨臻一愣,低头在于铭远热腾腾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好,以后咱只吃麻辣。”

把于铭远放进浴缸里给他洗了个澡,又喂他喝了些柠檬水,于铭远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杨臻脱掉身上的外套走进浴室里洗掉一身的沙子,清爽地走出来时,于铭远正撑着手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杨臻笑了:“这么看着我干嘛?”

“新婚之夜啊,老公,不做点什么吗?”

“操……”

……

杨臻拥着于铭远把他抵在栏杆和自己的怀抱中间,他还埋在于铭远的身体里没出来,卧室的灯已经关了,两人隐在一片黑暗中,只有不甚明亮的月光撒在他们身上。

杨臻坏心眼地动了动,听到于铭远闷哼了一声。

杨臻贴着于铭远的耳朵问:“远儿,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婚礼定在九月三号吗?”

于铭远咬着牙,忍着身体里涌过的比之外面的海还要高的浪潮,回答他:“不知道。”

“十四年前的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在d大见面的日子,从九月三号开始,到九月三号为止,此后我们会永远记得这一天,新婚快乐,于铭远。”

沙棘树生长在贫瘠的砾石或沙质土地上,它们耐得住干旱,耐得住瘠薄,天上的云飘来又去,但终能等到属于它的那一朵,而后降下一片只滋润它的甘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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