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我最好的朋友的哥哥。

这是李恪在十九岁的日记本里写下的一句话,也是他后来死守了十年的秘密。

李恪第一次见到宋钦是在高考后的毕业旅行。他与宋思衡同窗三年,只是耳闻宋思衡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却从来没有见过面。

毕业后,他们原本计划的是一起飞去国外的海岛,玩够一周再回江城。结果那年夏天,海岛恰好遇上飓风登陆,原定的国际航班全部取消,他们制定好的旅行 计划也只得泡汤。

最后不得已,几人约定驱车去离江城三百公里外的海湾城市露营。

机缘巧合之下,宋钦作为他们的兄长,也是唯一一个有驾照的同辈,被派来开车送他们去露营地。

那时的宋钦刚开始读研,个子高挑清瘦,穿着纯白色的t恤和深色休闲裤,左手戴着一圈细细的红绳,身上再没有一点配饰。

宋思衡跟宋钦没有太多话可聊,上车时直接坐到了后排。

“你坐副驾?”这是宋钦对李恪说的第一句话。

李恪朝他点了点头,坐进了副驾。

宋钦的车里很干净,内饰是纯黑色的,中控台上也没有任何挂饰,干净得像是刚从4s店里提出来的新车。

启程的时间很早,车开上高速时刚好驾驶座对着东边。夏季火热的朝阳从地平线一跃而出,金色的光恰好洒在宋钦的侧脸上。李恪偶然转头看到了这一幕。

宋钦的鼻子长得极好,挺直的鼻梁画出一道流畅的线条,只是他常年戴着一副厚重的框架眼镜,让人总是忽略这张脸的美感。

“怎么了?我拐错路了?”宋钦注意到李恪的视线,转眼问他。

“啊,不是不是。”李恪如梦方醒,回过头来注视前方。

车抵达露营地时已经接近中午。夏季暴晒,营地的车并不多。

宋钦先去找遮阴处泊车,几个准大学生把帐篷抬了下来,找了块舒适的面海沙滩,把帐篷扎好。

七月是海湾最热的季节,几个人忙完都已经是满头大汗。宋思衡闲不下来,拿着鱼竿想去对面海钓,剩下几个人对视了两眼也应声跟上。

“你不去?”宋思衡转头问李恪。

“我休息一会儿。东西都在这,我看着吧。”李恪拍了拍他们留下的背包。

等宋钦从停车场回来时,海滩边已经只剩下李恪一个人。

“怎么就你在?”宋钦递给他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

李恪抬手接过,两人的指尖无意间相碰。李恪仰起头逆着光看向宋钦。

“他们去钓鱼了。”半晌后,李恪才开口。

李恪拧开汽水的瓶盖,结果呲呲拉拉,泡沫一下从瓶口涌了出来,顺着李恪的手腕就往下流淌。

宋钦见状连忙夺过那瓶水,伸长了手臂,把涌出的气泡放光:“忘记跟你说了,刚在后备箱颠了一路。”

正午的阳光下,橘子味的气泡在两人之间翻涌,李恪看见宋钦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李恪只感觉阳光格外耀眼。

“我该怎么称呼你?跟思衡一样叫你哥?”李恪问。

“呵,他从来不叫我哥。”宋钦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看似无奈的笑容,“随便吧,叫我名字就行。宋钦,钦佩的钦。”

李恪点了点头。

“你呢?叫什么名字?”宋钦回问他。

“李恪。恪尽职守的恪。”李恪连忙回答。

“恪?怎么写来着?”宋钦眯起了眼睛,思索起来。

李恪也没多想,直接托起了宋钦的一只手,在他的手掌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下了那个“恪”字。

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两人手心和手背交叠,皮肤摩擦后在阳光下格外得热。

宋思衡带着几个人海钓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接近黄昏。浑圆的落日从天际缓缓滑落。这趟来时匆忙,宋钦也是临危受命,没来得及准备露营的装备。

海岸边只扎下了五顶帐篷,也就意味着会有两个人住进同一个帐篷。

“你跟我住?”宋思衡理所当然地朝李恪招了下手。

李恪却摇了摇头:“不了,我跟宋钦住吧。”

“啧,这一会儿就混这么熟了?”宋思衡笑他。

“没有,他开一天车也辛苦了。我可以,可以......”李恪支吾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可以为宋钦做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宋钦及时开腔解了围:“行。就我们住一起。宋思衡睡觉怪毛病太多了,你不要跟他一起。”

话题的结尾以宋思衡和宋钦难得的打闹收了尾。

白日的海滩被太阳炙烤得燥热,到了晚上,海风吹来,温度又降得很快。

宋钦替他们搭好了篝火,然后便坐在角落里,自己一个人看海。一行几个人去营地洗完了淋浴,出来后篝火已经烧得很旺。

火苗跳动,坐在阴影里的宋钦显得形单影只。

“你们玩吧。我困了。”宋钦见人已经齐了,也就起身钻进了帐篷。

苦闷的高三总算结束,为了庆祝这个难得的漫长暑假,有人回来时顺路从营地的便利店买了几瓶冰啤酒,几个男孩便围坐在篝火旁喝酒聊天。

夜晚的海面浪花层层叠叠,拍打在沙滩上幻化成了白沫。李恪听着他们的谈话,却时常走神。

“怎么了你?”宋思衡在他眼前招手。

李恪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有点困了。”

“困你就去早点睡。”宋思衡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多了。”

李恪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几个人点了点头,就往后走去。

他和宋钦的帐篷在海滩最偏僻的角落里。李恪透过篷布发现里面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然后他轻轻地拉开了门帘。

宋钦正坐在里面看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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