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种马害得我差点丧命,还敢这样跟我讲话。我一把甩开他,亮开嗓子吼道:“形象?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形象?要不是你到处拈花惹草,招蜂惹蝶,搞出这么多风流韵事,我今天会被人拿剑架着脖子吗?我看最该注意的人是你。”
林少辞面色苍白,双唇紧抿,眼底闪烁着一丝不明怒火:“注意点形象!”
众人静默。空气里有一股莫名诡异的气氛。
“就你一个人来了吗?唐姑娘她们……”我话没说完,就被人拉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这番话竟有这么大的威力,把他们都震住了。看来容疏狂还是有点庄主威信的嘛!
风亭榭的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低声道:“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得意洋洋的四下一看,只见两派人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涌了进来,并且很有阶级觉悟地自动分成两派。林少辞面如死灰,燕扶风与宋清歌二人木然地站在他身后,似都呆了。
此言一出,大家哗然。
沈醉天的脸上挂着一丝邪恶的笑容,一派轻松,那神情就像一只猫看着将死的老鼠。
我一看来人,顿时热泪盈眶,摸着他的脸叫道:“相公,你这个妹子好狠的心,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
突然,门外涌进一群女人,她们一见林少辞,立刻蜂拥而来,七嘴八舌的关怀有如潮涌。
可是,没有我预想中的骨头断裂,我被人接住了。
我受不了这群花痴,拉起风亭榭的小手,道:“相公,我们还是去沧州吧。林少主智勇双全,武艺精湛,这点小事用不着我们帮忙。”
这丫头狗咬吕洞宾,真他妈的欠教训,我决定做一回好汉——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人家的剑就架在我脖子上,我能怎么样呢,只好顺势往下一倒——虽说我是御驰山庄的庄主,但是我现在不会武功,身体又弱,应该没有人会笑话我的,再说了,掉下去摔断骨头也比被人砍头来得好啊。
风亭榭尚没答话,沈醉天便笑道:“恭送容姑娘!”
怒啊!活了二十几岁,被人打耳光还是头一遭。
风净漓忽然飞身拦住:“不能走!容疏狂,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离开。”
我话没说完,面上就挨了一巴掌,直打得我眼冒金星。
风亭榭低喝一声:“净漓。”
我清了清嗓子,叫道:“喂,林少辞,你还在犹豫什么,想害死我吗?赶紧选择这位风姑娘,今晚就洞房吧。”
“哥,你别管!今天一定要有个了断。”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林少辞都拒绝容疏狂了,她还吃什么干醋?简直是莫名其妙,名副其实的疯姑娘。
风净漓说着,利剑如虹,直取我的咽喉,气势凌厉之极。
风净漓的身子微微一抖,语气却极冷酷。“林少辞,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要她,还是要我?”
靠!这丫头连她哥的话都不听,反了她了。
沈醉天同时叫道:“风姑娘,请你三思而行。”
风亭榭横剑招架,三两下将她逼退数丈,怒道:“不许胡闹。”
“风净漓,你到底想干什么?”林少辞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
风净漓泫然欲泣:“哥,你居然帮她?”
我斜眼一看,原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白袍人,大约五十来岁,正在和竹竿老头比拼内力。两人都是满脸汗水,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显然正是关键时刻。
我忍不住了:“风大小姐,麻烦你搞清楚状况,你的情敌们都在那边——”我指着花丛中间的林少辞,“你先解决她们吧,我都要嫁人了,你还不放过我啊,说起来,我才是被人拒婚的那个,我都没有像你这样哀怨,你现在摆出这副面孔给谁看啊?”
大家都是一怔,目光齐刷刷地看上来,这丫头不是正在帮助林少辞抗敌嘛,怎么有空照顾起我来了?
风净漓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全身颤抖。
“都给我住手!”风净漓清亮的嗓音颇有一股穿透力。
“还有啊——”我继续道,“拜托你有点自尊好不好?人家既然都不要你了,你就赶紧另觅良人,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所谓年华易逝青春易老啊姑娘,别死心眼了。”
我在最佳观众席上坐得好好的,忽然觉得脖子一凉,垂目就见一柄寒气森森的宝剑。
我目光深切诚恳地看着她,自认这番话说得真可谓是语重心长,以德报怨,想那琼瑶女主角也不过如此了,可是,为什么大家都像看火星人一样地看着我。
这么猛烈的爆炸中,仍有几个人平安登陆,其中就有燕无双与宋清歌二人。燕扶风的武功显然要比宋清歌好,一出手就死了三个。倒也不奇怪,一般来说,军事参谋这样的,武功都比较弱。
林少辞的面色越发诡异,像块千年寒冰。
顿时,空中飞起数十颗乒乓球大小的黑弹,还不等我看清楚,就听见接二连三的巨响,一蓬蓬炫丽的火光轰然炸开,浓浓的硝烟,刺鼻的火药味道迅速蔓延开来。有不少人被炸落在水中,扑通扑通地响,虽看不见,但那水花想必不会小。
风净漓忽然笑了:“容疏狂!今日的羞辱,我没齿难忘——”
火光中,沈醉天负手立于庄前,俊美的面上毫无表情,忽然喝道:“劈裂弹!”
我叫起来:“这个叫羞辱吗?我这是为你好,省得你日后的老公……”
明朝科技居然已经这么发达了?这真正是天降神兵啊,沈醉天,看你还怎么牛叉?
“住口!”林少辞忽然一声大喝。
但见对面的山峰有数十人飞了过来,他们背后有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像小船的风帆。他们一边飞,一边撒下亮晶晶的暗器,被射中的黑衣人无一例外的惨叫身亡。
他看定风净漓,朗声说道:“风姑娘,等今晚事了,我林少辞任你处置,现在,请你放过疏狂。”
这厢暂时没什么危险,我转头朝山庄外面一看,忍不住惊叫一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鸟人?
风净漓怒极而笑:“好好,你们都护着她,我——”
她的剑势轻盈灵动,白衣若蝶,与林少辞的黑衣相映成趣,飘忽之间,好看得紧,有了她的加盟,林少辞轻松不少。
她呆了一下,忽然横剑抹向自己的脖子——
我眼看林少辞要败,连忙拿起一块瓦片,准备助他一臂之力,来个美女救英雄。可惜被风净漓捷足先登了,这丫头嘴巴说得狠,原来都假装的。
这一变故,众人都没料到,齐声惊呼。
这老头想必就是逍遥四仙之一了,身手极其了得。
我一惊。不会吧,性子这么烈。当下不及思考,立刻伸手去夺那剑——
屋顶的视野绝佳。我调整好姿势,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老头双掌闪电般对着林少辞疾挥,形成一个强大的光圈。林少辞手持宝剑,寒芒点点,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节节败退,形势不妙。风净漓持剑站在旁边,一双明眸紧随二人,神色变幻不定。
奇怪的事情就此发生——只听“叮当”一声,风净漓的长剑铿然而飞,她的身子凭空飞出数丈,远远跌落在地上。
我这个念头刚起,身子果然就飞了起来,直直地摔在了屋顶上,震得那些青灰色的瓦片直往下掉。
这一变故,众人又是大吃一惊,齐声叫道:“流云出岫指。”
话音刚起,一股强大的阴冷劲风破空袭来,那股笑声震得瓦片直响,落叶齐飞。我感觉就像处在一个猛烈的龙卷风的正中心,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衣袂翻飞,直欲飞去
我呆住,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心底充满一股巨大的不可思议。
蓦然,半空响起一声刺耳的长笑。“现在的小娃娃真是越来越啰唆了,让老夫帮你们一次解决。”
我明明是要去夺那剑柄,不知为何,临到跟前,这只手忽然不受我的控制,灵蛇一般插入她的脖颈处,曲指如兰花,中指轻弹剑身,拇指一按她的锁骨——然后,事情就这样了。
风净漓冷笑道:“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自己选吧。”
林少辞惊道:“疏狂,你——”
林少辞横剑一挡,叫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醉天忽然道:“容疏狂,你的演技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明,连我都给你骗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她怒喝一声,长剑卷起寒芒迎面刺到。
“嗯?”我抬头看他。
我连忙道:“等一下。”
他冷笑道:“你明明武功俱在,还装什么。”
风净漓的长剑铿然出鞘,雪亮的剑锋映着她的容颜,冷若寒霜,一字一句道:“我叫你拔剑!”
我武功俱在?难道说我的武功全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
林少辞苦笑一声:“你这是何苦?”
我蓦然回头,看住风亭榭。
风净漓美丽的脸上毫无表情,她慢慢举起手中的剑,道:“拔剑!”
他也很震惊,忽然眸光一亮,脱口道:“艳少——是他,一定是他。”
林少辞也没有阻拦,他看着门口的一道纤瘦人影,叫了一声:“净漓。”
我激动得全身颤抖,冲过去抱住他哈哈大笑。老娘的武功又回来了。看你们这帮孙子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沈醉天面色一变,口中忽然发出一声清啸,闪电般掠了出去。
我激动得想大叫,背上忽然被人猛拍了一巴掌。
他话音一落,外面火光冲天而起,杀声大作。
燕扶风大笑道:“疏狂,你的武功恢复了,真是太好了,我们今日就彻底铲除鬼谷盟,哈哈哈……”
林少辞也笑了:“他们正在外面忙着收拾你的手下呢。”
他说着纵声长笑起来。
沈醉天笑了:“林少主不会是孤身上峰吧?你的人呢,叫他们都出来吧。”
蓦然,空中传来尖锐的声音,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好大的口气。让老夫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林少辞放开我的手,上前一步,冷冷道:“沈大当家别忘了,御驰山庄是我林家的地盘。我林少辞想从哪里上来,就能从哪里上来。”
三道人影从天而降,身姿清癯,广袖长袍,绿红黄三色若飘飘锦旗,果然有几分仙气,可惜长相让人不敢恭维。
他话锋一转,看着林少辞道:“你来得比我想象的快。我很好奇,林少主是从哪里上来的?”
一个黄袍老怪身在半空,长袖舒卷若蛟龙,直奔燕扶风而来。
沈醉天忽然笑起来:“容疏狂,看来你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的。”
与此同时,沈醉天忽然出手,四周蓦起一股深寒之气,冰魄白雾在清冷的月光下弥漫开去,氤氲袅袅,好像会走路的发丝,一点点向林少辞拥集过去。掌风缓慢而沉稳,周围的空气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逼仄与压抑,我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般难受。
他的一袭黑衣轻轻飘拂,一条条肌肉在衣底走珠般的流窜着,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充满了强劲的爆发之力。
林少辞傲然挺立,如岳临渊,岿然不动。那团白雾在距离他身前三寸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
林少辞看着我,一向冰冷的脸上居然挂着一丝温柔的微笑。
沈醉天面色微变,雪白的额上隐隐露出一根青筋。他的手掌隐约动了动,那团白雾便向前移了移,缓慢得几乎看不出来。
我呆了,兀自站在当场,搞不清楚状况。手仍然举在半空中,不同的是,我的手腕被另一个人握在手里。
林少辞的瞳孔也微微收紧,突然伸手在身前划了个半圆。于是,那白雾又停滞了下来。
一股玄寒气体带起一道冰魄光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袭向我。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挥手去挡,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好似雷霆怒喝一般,大地震动,屋顶无数片瓦块纷纷坠落,沈醉天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影。
我靠。我欣赏不了他们这种便秘式的打法,转头去看燕扶风。
我的脚刚一移动,忽听沈醉天一声低喝:“是谁?”
这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不管了,进去问个明白。
燕扶风的上半身几乎赤裸了,衣服被那老怪的掌风劈成一条条,胸口胳膊处有十几道伤口,血珠滚滚往外冒,浸染了那些布条,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棵披红挂绿的圣诞树。
风姑娘?风净漓,怎么会是她?她不是风亭榭的妹妹吗?那她应该是皇太子的人,为什么要和沈醉天联手置我于死地?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士气,他仍咬牙苦撑着,连哼都不曾哼一声。
沈醉天轻笑一声:“这个就不劳风姑娘操心了。”
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好汉,铁血男儿,我当助他一臂之力。
女子冷笑道:“如果容疏狂对楚天遥真的这么重要,你就不怕,他会帮助御驰山庄,对付鬼谷盟?”
“喂,那老头,你以大欺小算什么男人。”我大叫一声,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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