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然让她在姜梨送的及笄礼上做手脚,可香巧近来的嘴被养刁了,胆子也大了,看见那副头面,也动了心思。恰好听闻院子里的丫鬟闲谈,说起有个珠宝匠专做赝品,她便寻了过去,花了些小钱,做了副一模一样的宝石头面。
季淑然勉强笑道:“都是母亲的不是,母亲……识人不清,害得你受了委屈。”
她只顾着眼红姜梨的一匣子财宝,姜梨大大方方地赏赐,她就高高兴兴地收下,可却没想到,主子赐给下人这么多东西,本就太过反常,她只以为是姜梨土包子不懂人情世故,却没想到接得那么爽快的东西,却变成了催命符。
一个当家主母如何会识人不清,却放这么一个可恶的人在继女身边。之前对季淑然还同情的诸位夫人立刻就心中打了个突。
香巧怔怔地看着姜梨,姜梨的神情真诚毫无作伪的痕迹,让香巧都险些迷惑。
季淑然将宾客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恼怒极了。也就在这时,她明白了姜梨的用意——姜梨也想借此事将香巧送回去,拔掉一颗她安在芳菲苑的钉子。
周围的宾客皆是点头,本来就是,下人做得好,多点赏赐无可厚非,可谁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这么大手笔,把一匣子首饰全赏给下人,除非是脑子坏了。况且姜二小姐刚才说了,所有的银子都拿来买姜三小姐的及笄礼了,剩下的首饰更不可能随意赐人,底气不足啊。
姜梨心中一笑,季淑然以为她只是拔掉香巧一颗钉子?不,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在姜家的琐事上耗费心思,有些事情,一次做得干净,会省去很多麻烦。
姜梨只是看着她,十分痛惜地开口:“香巧,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待我?况且,我自己银钱尚不宽裕,花了所有银子给三妹买了头面后,剩下的首饰便是所有了。这些首饰不菲,我赏你一支两支也就罢了,全都赏你,燕京城能做到这么大方的人,只怕也寥寥无几吧!”
“母亲也并非完全识人不清。”姜梨笑道,“这一次的事情还多亏母亲送我的另一个丫鬟芸双,若非芸双提醒,我也不晓得香巧是这样背主的人。”
那些首饰发钗的确不是香巧偷的,不过,姜梨也不会承认。
她一眼就准确地看向站在人群后的芸双,诚心诚意地道:“这次,多谢芸双了。”
香巧拼命摇头,抱着姜梨的小腿道:“不是的,不是的!那些首饰都是二小姐赐给奴婢的,不是奴婢偷的,二小姐快替奴婢说句话啊!”
地上的香巧一愣,电光石火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可她的嘴已经被婆子拿布堵住,说不出话来。
这样事情就很简单了。原是姜梨的贴身丫鬟香巧手脚不干净,想偷姜梨送给姜幼瑶的见面礼,却又怕事情暴露查到自己身上,干脆去寻了一块成色逊色许多的头面掉包。
躲在人群后的芸双呆住了,季淑然望向她的目光,让她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一石激起千层浪,宾客们立刻议论起来。原以为是府上二小姐厌恶三小姐,姐妹龃龉,姜梨诅咒姜幼瑶的恶毒行径,没料到到了最后,竟然是贴身丫鬟见钱眼开,嫁祸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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