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感谢人家的不杀之恩吗?
可是,不知为什么,刚刚她的手跑在了她的脑子前面。
黑衣人能察觉到她的善意吗?她会不会是画蛇添足?
迎春脑子里正天人交战,忽然觉得手心一空。紧接着,那个人已经穿窗而去,眨眼间消失无踪。
迎春睁大眼睛眨了眨。如果不是手心中残存的一丝凉意,还有船舱两侧半启的舷窗中正灌进冷风,迎春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迎春轻拍胸口、强压心跳,轻手轻脚关上了舷窗。
……
不远处,运河的另一边,黑衣人的身影如寒夜中的大鸟,飞快地掠入了一片树林之中。
“爷,在这里!”接应他的手下终于出现了。
黑衣人暗松一口气,脚下却不由得一个踉跄,刚刚强自压抑的伤痛此时全都喧嚣起来,太阳穴上的血管也突突直跳了,头疼得很。
“爷,你受伤了!”看着他除下蒙面黑布后,在月光映照下越发惨白的脸,手下人惊呼出声,连忙把他扶上暗处候着的马车。
黑衣人靠在车壁上,咬牙道:“皮肉伤,不要大惊小怪。”
“糟糕,我忘记带药了。”手下惊慌地叫起来。
药?黑衣人心中蓦地一动,不由得捏了捏一直攥在手中的小玉瓶。
那只莹白的小手,和那声短促的“药”字,浮现脑海。
他今晚不慎失手,遭人追杀,正好遇见河中有官船路过。原是想借拿那艘官船落个脚,凭轻功渡到对岸去,摆脱追踪。不想却在船上遇到了个妙人儿。
她是有机会呼救的,可她没出声。明明吓得浑身发抖,可还能迅速地冷静下来。
最奇怪的是,她还送了一瓶药。
她为什么要送药?难道她知道自己受伤了?黑衣人薄唇紧抿,十分疑惑。
想了想,他到底还是打开了那个小玉瓶,在鼻端嗅了嗅,不由一怔,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好药。
鬼使神差的,黑衣人修长的手指微动,把药膏抹在了自己的伤口处。
……
官船上,惊魂未定的迎春点燃了小几上的熏香。
医生当久了,她对血腥味儿特别敏感,刚刚那黑衣人虽然很小心地没有留下血迹,但迎春还是觉得舱里到底都是鲜血的味道。
就冲这么大的味儿,迎春就知道他伤得不轻。刚刚送他那瓶药,是她在21世纪刚刚研制出来的特效药,不知怎么竟出现在药箱里。若他敢用,倒是对他伤势极有助益,就不知他是否信她。
想到这里,迎春又不禁蹙起眉头。
这个黑衣人是哪儿来的?刚刚眼看着他掠出了船舱,却没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难道,他直接飞到对岸去了?
迎春心中一动,如此说来,他真的只是“借过”?
迎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守口如瓶。
刚刚那个人,显然对她没有恶意,那她不如顺水推舟,当整件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虽然穿书成了贾府的小姐,有父母兄弟、有家族靠山,但其实,她还不如黛玉,连个真正关心她的人都没有。
一个浑浑噩噩的二木头,一个被亲爹拿去抵了五千两钱子的庶女,实在是太边缘化、太可有可无了。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自保之前,一动不如一静,她可不想再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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