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狗在地下,犹犹豫豫在经纶重楼底,听到三岁孩子蹦跳数格子的声音。
小媖一边玩耍一边数数,口齿清晰,一切学习很快。
姬龙微抚摸小媖的头。
“熙阳,你娘没有找过你?”
小媖问:“干爹身上又冒黑气了?”
“你看得到?”
小孩子说,“大乌鸦的金色羽毛快没有了。”
姬龙微不动声色。
“你去玩吧。”
小媖跑走,回过头看树上几只乌鸦。
姬龙微与复发的魔气相抗,心神暴躁,揉起眉心。
他平生第一次任由感情倾泻,向神女求爱求欢,得到拒绝和逃脱!
他是纯阳,地坤纯阴,怎么不能相互吸引?
姬龙微神思混乱,五内蒸腾。
何世殊来了,姬龙微在门主室中闭合眼睛,“在外游荡够了?”
“门派内的人少了许多,”何世殊说,“大师兄,这是魔母之恶。”
姬龙微冷哼。
“你早就逃避远走,不觉羞耻?”
何世殊定定的看他。
“大师兄,我将药制好了,能够压制半年的魔种。”
姬龙微平静的睁开眼睛。
何世殊皱眉,“大师兄怀疑我?”
“你是男人。”
何世殊一震,心口刺穿一道剑锋。
姬龙微厌恨。
“与我作对,迟早背叛!”
罗盘从智士手中砸落,何四嘴角流血,双目失光。
“大师兄别信心魔......”
何世殊死于姬龙微剑下。
“不可信的,何止心魔?”姬龙微冷冷拭剑,看男女变幻的洪炉大冶,“此世无间,无一人可信!”
一只乌鸦飞回来,姬龙微顿时狂喜,三足鸦王抖动羽毛。
“她出现了!”
小媖在心湖边玩耍,看到一张女人的脸浮现,从水底朝她游来。
刍狗湿漉漉的抱住孩子,小媖亲近的叫:“妈妈!”
剑气呼啸而至。
刍狗不及看清剑修黑影,紧急钻进心湖,湖面飘出一截被剑气削断的头发,被姬龙微狠狠握住。
姬龙微搜查心湖时,刍狗钻入地下,小媖小手抱着她的脖子,亲昵的问:“娘亲,娘亲,这是哪里?”
刍狗问,“你看得见地脉吗?”
“下面像树枝树根一样的东西?”
“和我所见一样。”她欣慰贴住小媖,亲吻女儿的小脸,“好孩子,你是我生出的小谷神,娘亲把东摩族传承给你。”
天瀑集聚成长河,填充心湖,蕴养千岛,滋润洪炉大冶,最后裹挟泥沙,滚滚泄入沧桑的沙石深渊,洪炉大冶边缘。
沉墟临渊。
子夜时分,小师叔拎个大酒坛站在龟裂的干枯崖岸。
半个时辰过去,不见何世殊身影。
小师叔不耐烦。
“那胆小鬼果然不靠谱,还不如老娘回头去杀姬龙微!”
刍狗灰头土脸的从沉墟坚硬的盐碱地下拱出来,怀里抱着妘媖。
她手里握着一个染血的玉盘,玉盘上的‘大’、‘二’亮着,‘四’字湮灭灰暗。
“何世殊死了。”
小师叔怒极反笑。
“他也杀!也杀他!哈,哈哈!姬龙微,洪炉大冶就剩老娘一个‘男人’了,你还能忍我到几时!”
小媖叫:“干爹?”
鸦群在黑夜飞舞。
姬龙微提剑出现,黑袍缓缓,金纹被血染深。
“留你,为了陪她。”
姬掌门招手,“熙阳,回来。”
小媖犹豫,抱住母亲。
小师叔挺身挡住刍狗,“我要清理门户,不济不过壮烈牺牲!你逃走。”
姬龙微冷笑。
“果然留不得一个男人。”
“说这种话的人不死,别人就得留不下!“
小师叔袖中落出一把雪亮的红柄唐刀,忽然肃杀狂风起,一声呼啸白光,巨虎绕剑,盘桓扑地,虎爪拍得枯地震摇,鼻动狰狞,喷出一口巨气。
小师叔道:“杀地白虎!”
沉墟乱石滚动,一座古战场显现,残甲断兵破地而出,军士残影击鼓雷动,血巾厚甲,齐声战吼。
“风!”
“大风起兮!”
“风来!”
“风来!”
“风来!”
“威加海内兮归故里!”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小师叔在战鼓声中,抱一坛酒,提一把长刀,身形摇晃,酒气透骨烈香。
姬龙微注视白锋红刀,移目卫蟾蜍。
“既然用命炼成这把刀,你的生死,也就无可挽回。”
小师叔哼哼冷笑,挥刀破出一只巨大红鸟。
“我的真火朱雀,烧了你这一个假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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