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河这脾气,可不会忍气吞声白挨打,很快就收拾东西住到了厂里。

食堂的伙食可比家里好得多,所以刘红河就给自己留了8元的伙食费,只交十元给家里。

刘老黑这下是真觉得自己养了个白眼狼,骂道:“你当初接我班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是你叫我滚的。再说了,我现在吃住都不在家里。除了饭钱,剩下的我都交给你了,你还要我怎样?”

当初为了工作,刘红河都不知道耍过多少次赖了,这次赖皮起来,也很熟练。

“我又没吃香的喝辣的,那8块钱,只是我填饱肚子的钱。你要是去找会计替我领工资,我就去找她预支下个月的伙食费。反正我是不会饿着我自己的。”

8块钱,就是一个月正常吃喝的钱,是真不多。

刘红河要是在外头说自己只留了八块钱在食堂吃饭,剩下的都给家里了,别人还得夸他一句孝顺。

只是他的工资和曾经的刘老黑差距太大,刘老黑根本就接受不了他只给家里10元。以前刘老黑那45元的工资,至少要交40给家里。

可刘红河这孩子,他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就是死性不改,刘老黑也拿他没办法了。

院子里的人提起刘红河的时候,刘老黑就只能叹气,“红河这孩子都被外头的人教坏了。以前我跟胡美丽都要上班,没教好他。”

好巧不巧,这话又传到胡美丽耳朵里。

胡美丽当即就不服了,故意大声的说道:“幸好我还是个上班的。我要只是个在家里煮饭的,这刘老黑还得怪我没教好孩子。”

刘老黑赶紧解释:“我没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就你那点小心思,谁还不知道似的。”

胡美丽‘呸’了一声,“以前我不过是给了红河两棍子,你就怕我亏待了你儿子,巴巴的凑过来劝。我骂小南,打小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劝过啊。”

“你想岔了,这都是没有的事儿。”

“我打自己的孩子你就看着不动。打你的儿子,你就生怕他们吃亏。这样能教好才怪呢。你也别怪你儿子长歪了,人家那是像你,面上看着老实,其实一肚子算计。”

后妈本就难做,刘老黑的态度又摆在那儿,胡美丽才懒得费心替他教孩子。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知道教吗?

她就见不得刘老黑那点小心思,直接把话说开了挤兑。

要是没离婚,没教好孩子的黑锅,肯定是胡美丽的。可关键是她离婚了,院子里的女人反倒都站在了她这边。

“别生气了,我们都知道不是你的错。”

“要怪就只能怪刘老黑,一个大男人,心里一点成算都没有。好好的一个家,被下乡的事都搅和散了。”

“可不是嘛,做事一点都不干脆。为了工作的事闹那么久,父子兄弟之间再多的情分,都得消磨干净。”

“家里没那个条件,就不该硬撑,直接定死了让红河下乡,到了时间就给他报名送他走。给了孩子半年的希望,事情又没办成,可不怪人家闹嘛。”

大部分家庭都是这么做的,资源有限,工作要么是给长子,要么是给幺儿,早早就订好了,闹也没用。

只是当时胡美丽和刘老黑还没离婚,胡美丽闹着要林向南留城,刘老黑也不想让自己孩子吃亏,就纵容了刘红河的闹腾。

谁知道最后能闹成这样呢。

但刘家的家事,大家都不知道,她们只能看到最后的结果。

“所以说啊,这不会教孩子的,其实是刘老黑,跟美丽可没什么关系。”

对这个结论,胡美丽表示赞同,高傲的说道:“也就只听他念叨这段时间了。过阵子新房建好,我就得搬走了,刘老黑想赖也赖不到我身上。”

“要不说你运气好呢。这种好事娘家都没忘了叫上你。”

“但你建了房子,以后厂里分房可没你的份了。”

胡美丽撇嘴,“本来这种好事也轮不到我。”

虽然花钱建新房了,但胡美丽只管炫耀新房子,一点富都不漏,不管谁问,她都说建房的钱是借的,顺带哭哭穷。

等所有建材都买齐,动土挖地基那天,胡家一大家子都出动了,乡下的二姥爷一家,三姥爷一家,全都跑来帮忙。

没请外人,就自家的亲戚朋友,都有二十多个壮劳力,建房子的速度,超乎林向南想象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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