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悠捂住心口,缓慢地坐起,扯动嘶哑的嗓子,‘咳咳,切原呢?’
‘喏,在神像那边,你拿手机照下。’胡一桶说,同时还殷勤地用猫头顶着地上的手机往小桥悠的方向推。
‘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睡到现在,我把他看得可好了……’胡一桶嘚啵嘚啵起小桥悠离开之后的事情。
小桥悠一步步挪到切原赤也身边,直到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噜声,这才倚靠着神龛坐下。
月光如水,温柔地泄落在树林里。小桥悠在胡一桶的碎碎念中感觉自己在慢慢恢复元气,身体似乎被治愈一般,开始变得舒畅起来。
‘对了,鲛人属阴,你可以多晒晒月亮。’胡一桶补充说。
一通废话也就这句话有用了。
小桥悠在脑海中翻起那本‘鲛珠’使用手册,学着引月华之力来修复自己因灵力枯竭而破损的经络。
渐渐地,月光似乎被切割成丝丝缕缕像受到牵引一般缠绕上了小桥悠的身躯。其中蕴含的月阴之力被吸收融入了她的体内,留下一地似金非金,似银非银,轻柔绚丽的纱线。
这就是传说中‘南海出鲛绡纱,入水不濡’的鲛纱了,触之生凉,柔腻细滑,价值百金。
鲛纱是鲛人吞吐月华修炼时的副产物,对鲛人来说不值一提。但贵在它绚烂非凡,做成衣服后更是流光四溢,华贵万千,就似把月光披在身上一般。这正正戳中全族颜狗——鲛人的小心脏,所以就有鲛人会不辞辛劳地把这团胡乱纠缠的线理顺,然后纺纱制衣。
小桥悠忙着疗伤,当然不会收拾,可胡一桶却心为系统身为猫,躲不过本能,一看到这丝丝缕缕,就兴奋地直接缠了上去,最后在一团乱糟糟的光亮之中手忙脚乱到喵喵直叫。
身体慢慢在恢复,直到感觉伤好了七八成之后,小桥悠停下了运转功法,时间不早了,还是回去要紧。
她睁开眼,看到在一团鲛纱线中苦苦挣扎的胡一桶,小桥悠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只系统猫自作孽不可活。
‘悠酱~’胡一桶张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卖萌。整只黑猫都被线缠绕捆绑着,小短腿越倒腾越是无法脱身。
‘你自己收拾,撒娇没用。’小桥悠觉得自己没落井下石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胡一桶双脚站立,两手作揖,委屈巴巴,‘拜托拜托~’
小桥悠:“······”
好吧,败给它了。小桥悠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收拾,‘看在你吃的胖的份上。’她顺手掐了掐胡一桶的大饼脸。
这圆滚滚的猫脸,圆不溜秋的大眼睛,偶尔乍一看还是有些可爱的。
不过这鲛纱线是真的乱,等全部整理完毕之时,一直蹲着的小桥悠感觉自己都快直不起腰了。
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快十一点了。
‘也不晚嘛。’小桥悠说。
‘之前是独立的世界,在那边的时间流逝是停滞的。’胡一桶解释道。
‘行了,叫醒切原,我们回去吧。’小桥悠伸展身体,抻拉有些僵直的筋和肌肉。
‘欧克欧克。’说着抬手就是一猫爪呼到切原赤也脸上。
胡一桶听邻居小花猫温蒂说它每天早上都是这样提供叫醒服务的,然后主人都会‘开心’地揉揉它的猫脸。它早就想试试了!
“嗷嗷——痛,痛。”切原赤也在睡梦中惊呼出声。
“你做什么?”小桥悠不自觉抬高音量,“有没有出血?”她连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切原赤也脸上照去。
这不会要打狂犬疫苗吧?
切原赤也闻到一股冰凉但却软乎乎的香气,迷瞪之中抬眼,对上小桥悠似水的眸光,那里面,是止不住的担忧。
切原赤也莫名脸红心跳,这么近的距离,都能看到她毫无瑕疵的脸上那细小的绒毛,她皮肤可真好啊。呼吸之间,他似乎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
“没事没事,”小桥悠检查完切原赤也的脸得出结论,“没事就好。”她拍拍心口,而后毫不留情地提溜起胡一桶,给了它的大脑门来了一个‘板栗’,怒斥道:‘你有没有脑子?差点要赔钱了!’
胡一桶嗫嚅着不敢说话。看她这副样子,要是知道自己也打算这样叫醒她,估计打的就不是脑袋,而是屁股了。
“我们这是在哪里啊?”夜风让切原赤也充分清醒,他意识到自己身处野外,而非如往常一般在屋内入睡。
“你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小桥悠皱眉。她看向胡一桶,‘他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不可能!’胡一桶斩钉截铁,只差跳起来拍着胸脯保证。
“我们之前不是说着话,然后…之后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的你说我们在我的梦里……”切原赤也揉揉脑袋,努力回忆自己刚才的梦。
小桥悠被他一连串的梦搞得有些迷糊,等他七拼八凑,断断续续地讲完之后,才支着下巴沉吟道:“赤也,中国有一个古老的故事,不知你听说过没?”
“什么?”切原赤也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拐到了中国古老的故事身上,可以他的文学储备,那必然是没有听说过的。他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可能…有吧,你先说说看是什么故事?”
“庄周梦蝶。”小桥悠一副‘我接下去要和你探讨学术问题’的郑重其事的模样,“来,我们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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