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点点头,表情有了些严肃“恩,是有这个可能。但也保不准,官府就是算准了你会这么想。所以对那几个人还是不能过于松懈,今天跟王鹰他们说那些话,是怕他们顾虑太多,到时候反漏了陷儿,如今他们也没什么异议,咱俩说的这事儿,咱俩知道就完了。至于那小丫头,你多盯着些。其他几个,我想就算王重旗他们不在意,陈仿肯定也会上心。也别把事儿做得太刻意了,免得到时候下不来台,弄巧成拙了。”

陈项表示同意,点点头道“知道了。”

两人在这件事情上达成共识后,出了偏殿,寻了王鹰等人去商讨近段时间的战略部署,你来我往的眼见着近了晌午,便散了各自回家吃饭去了。这边,离歌笑几人也忙活了半日,眼瞅着近了晌午。小梅用刚剥的玉薥黍磨了面儿,混了小米儿和大豆熬了粥,连带着蒸了几个馒头。燕三娘烤了红薯,五人这才得空吃了午饭。

柴胡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红薯,一边叨叨“这不修不知道,这房顶上,破了老大的一个洞,竟是光用泥填补了些,亏得这几天没下雨,要不然咱们跟睡外面儿也没什么两样。看来要长住,这修房子跟再盖一间没啥区别。”

燕三娘听得一笑,摇摇头,看常忆卿吃得比以往更大快朵颐了,疑惑地看向常忆卿,问道“你饿啦?”

常忆卿左手拿着已经吃了一半的馒头正往嘴里送,右手还正要拿个红薯,听得这样问,收了手,点点头,皱皱眉,似乎也很奇怪“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从没感觉饿过,吃得也不多,可最近没一会儿就饿了,刚才肚子都叫唤了。”

小梅正喝着粥,听了常忆卿的话,笑着放下粥,拿了块红薯,一边细细地剥了皮,一笑,向常忆卿道“那是你肚子里没油水了,过几天还有你饿的时候呢。哝”说着递给常忆卿一个已经剥得干净的红薯“现在知道什么叫‘粒粒皆辛苦’了吧。”

常忆卿没好气地一把抢过红薯,撇了一眼小梅,语气隐隐带了些骄傲“哼,别忘了,今天这粥里可有我的一份儿!”

小梅听后,像是努力地在忍住笑,却又郑重地点点头,神情佯装认真地道“是是是~”

离歌笑几人都忍着笑意,自顾自地喝粥。几人吃了午饭,便又去忙碌自己的事情,小梅依旧剥没有剥完的玉薥黍,柴胡和离歌笑去修补房屋的瓦墙,燕三娘和常忆卿则去把路氏拿来的衣服投洗干净,然后在院子里搭了架子,晾晒起来。大致忙得差不多了,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辰,燕三娘、常忆卿与小梅三人匆匆做了饭,因着这两天的事情太多,几人都很是疲惫,吃过饭便各自睡下了。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六七日,五人都换上了农村的粗布衣,显得越发入乡随俗。为了把院子正经地修整修整,离歌笑和柴胡向路氏家借了几个镢头,五个人把院子里的地,薄薄刨了一寸厚薄的表土,让地变得平整了些,之后泼洒一层清水,让地皮湿润些再晾个半干,接着撒上些麦秸防止粘连,再拉来毛驴套上石磙碾压平实,整个院落才显得利落干净了不少。这期间,路氏叫上了村里的其他妇女,教燕三娘和常忆卿怎样晾菜、腌菜,为过冬存了几大缸子,又帮忙把后拉来的几筐玉薥黍都剥了籽儿,储存好。陈奇也没事儿干,便时常到这边儿来逛逛,与离歌笑几人都渐渐熟络起来,再加上小梅的年纪与陈项相仿,两人更是较其他人亲近些。后来小梅还缠着陈奇,把他哄得高兴,便将自己走镖时学的一些个功夫,倾囊授予了离歌笑、柴胡和小梅三人,燕三娘和常忆卿也在一旁跟着学了几招。如此,日子过得倒也不无趣,只是常忆卿到底还是娇生惯养,对于这种生活,还是有着些许不适,先是两只手生了许多冻疮,却是以前不曾有过,所以也没在意,日渐发觉喉咙也干涸生涩起来,隐隐还带有些疼痛,仍旧以为是这些天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再加上不想让离歌笑几人说自己是娇小姐,便一直忍着没说,又过了一日,喉咙痛得更厉害了,手上的冻疮也越发红肿,这天晚上便没吃多少。小梅很奇怪,询问一番她也不肯明说,只道是有些累,不饿,早早去睡了。待众人也都睡下时,又觉得有些腹饥难耐,终于禁不住委屈,一个人在被子里嘤嘤抽泣,小梅刚睡下,还没有睡死,听到抽泣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撩开中间的帘子,向常忆卿那边望去,只见被子鼓鼓的,不住地颤抖,很是惊讶。

小梅回头看了眼柴胡已经睡熟,便将帘子撩大了一些,探过些身子,向常忆卿那边悄声道“喂?喂?你还好吧?”

常忆卿缓了缓情绪,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泪痕,声调委委屈屈地向小梅道“我嗓子痛,手也疼。”

小梅听罢,十分诧异,语气担忧道“啊?怎么会这样?”犹豫了一下,试探地看向常忆卿,语气轻轻地问道“那,我能过去看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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