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笑也摆摆手,一笑道“没事儿,这做水也不费多会儿,您说着他做着,大早上的,怎么也得喝口热水不是。”正说着,刚好小梅几人从屋里穿好衣服出来,小梅走在最前面,离歌笑上前把茶壶递了过去“小虎,做壶水去,给大帅倒碗热的。”说的时候,冲小梅暗地里使了个眼色。

小梅自然会意,看向陈青点头一笑“哎,我这就去。”说罢,拎了茶壶,出门去了柴房。

离歌笑这时,转过脸儿看向常忆卿,皱眉道“去看看夫人怎么还没出来。”说完,在陈青对面儿,寻个凳子坐了下来。

常忆卿低头做了一诺,正待往燕三娘那边去,只见燕三娘已经穿戴整齐从屋里出了来,一脸不耐烦地看向离歌笑,埋怨道“催什么催,这不出来了么。”说罢,也找了离歌笑身旁的一个凳子坐下,还不住地打着哈欠,常忆卿和柴胡则分别站到了燕三娘和离歌笑的身后。

陈青见燕三娘这般模样,歉意地向离歌笑一笑,道“庄老板,是这样:刚得到消息,朝廷不日将进攻平顺县,大军很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还没等陈青说完,离歌笑便惊得站了起来,燕三娘此时,也好像清醒了许多,紧张地看向陈青。离歌笑则显得有些慌张,语气很是焦虑“什么?你说朝廷要打这儿?那....那.....我们.....”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惴惴不安地向陈青“不是,我是说你们能应付么?”

陈青看离歌笑一副吓坏了的样子,一笑,赶忙安慰道“庄老板您别急,来,先坐下”听得这样说,离歌笑坐回了位子,但仍显得很慌乱“您也不必太紧张,这几年我们没少跟朝廷干仗,还是有些应付对策的,只是......”

听陈青这样说,离歌笑看上去似乎放了些心,转而语气恳切地向陈青道“陈大帅不必有顾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们到底是外人,对这山里的事情也不了解。这次还给大帅添了许多麻烦,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若是有什么,能帮大帅省去后顾之忧的,我们绝对义不容辞,也算是报答大帅的救命之恩了。”

听得离歌笑这样说,陈青反倒是有些不好开口了,心下其实已信了四成,却还是按原先的想法,感激地点点头,看向离歌笑,诚然道“庄老板真是深明大义,那我就不客套了。近日,平顺县的头领们,都会去各寨门迎敌,后方虽有留守,却也只能顾得了村子里。你们这里住得偏远,离后山又近。听说这回河南那边儿也会从林县发兵过来,后山若是失守,村子里倒还好说,你们这里却是会先受重创。而且后方的兵力有限,可能还顾不到这边儿。再者,就算将几位安排在村子里,退一万步讲,真要是官兵杀进村子.......”顿了顿,语气带着憎恨和仇怨“对官府来说,我们这些头领虽比百姓有些价值,但抓了我们是大功,杀了百姓却也可以领赏,到时候那帮官兵杀起人来,可绝不会有顾虑.........”

陈青说着,离歌笑、燕三娘、柴胡和常忆卿的脸色越来越差。陈青说的这些,离歌笑并非全然不知,行军作战,确曾有割耳论功之说,是谓斩获敌军人数的计量方法,以此来论功行赏,而此次平顺县一役,匪首不可斩杀,可用以讨赏的,便只有老百姓的性命了。这些伎俩,对于久居侯门的常忆卿来说,自然也不陌生,如今听陈青说得这般切实,仍旧不禁愤愤,但面色也只表露出些怯懦不胜,燕三娘听罢,更是气愤得皱眉不语。

柴胡却是最按捺不住的一个,一时义愤填膺,叉了腰,语气恨恨地接嘴道“他奶奶的,敢草菅人命,让俺老胡会会他,来一个我宰一个。”

离歌笑怕柴胡控制不住,连忙制止,皱眉看向柴胡“老胡,别胡闹,听陈大帅把话说完,”转而歉意地向陈青道“大帅你接着说,要我们怎么办?”

陈青向离歌笑一笑,诚恳道“我马上要跟二弟去羊井底抗击潞安府来的官兵,我希望几位能跟我们一起去。”

常忆卿立时惊讶起来,不可思议地看向陈青“一起去?您是说让我们也去打仗?那怎么行啊。”

燕三娘瞥了一眼常忆卿,嗔怪道“惠儿,多嘴!”常忆卿诺诺地低下了头,但神情依旧很不情愿。

陈青的眼光,缓缓地盯了常忆卿几秒,方移了目光,向也有些疑惑的离歌笑解释起来“庄老板不要误会,请几位一同前往,完全是为各位的安全着想。几位在后方,青多有顾虑,心恐难安,临阵对敌也无法泰然自若啊。几位随行,只随青观战即可,万不敢劳烦庄老板共同迎敌。再者说,几位也没上过沙场,青怎会有那般心思。”

离歌笑似乎放下些心,了然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大帅哪里话,都是大帅思虑得周全,我们也是怕拖累大帅,若是如此当真能令大帅安心御敌,我们理当遵从。”此时,小梅正提着壶回了屋子里。

小梅走到陈青身旁,向陈青微微一笑,摆了个杯子于陈青面前,向杯中倒了杯水,歉意道“抱歉,今儿的火不旺,久等了。”之后,也给离歌笑和燕三娘各倒了一杯,遂与柴胡一起,站于离歌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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