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似没什么来由,但柴胡仍旧听懂了,看向一旁的离歌笑,语气忧虑道“原来击碎石狮子的是她,看来有些麻烦。”

离歌笑点点头,语气亦流露出些许惊异“没想到,她已精进至此。”

常初雪微微一笑,于腰间快速取下子母剑,缓缓举步,向离歌笑和柴胡走去,语气妖娆而傲慢“你离歌笑何时这般优柔寡断了,方才你根本没尽全力。”

离歌笑看向常初雪,一字一顿道“初雪,我不想伤你!”

常初雪在离歌笑与柴胡对面两丈处停了脚步,听得此言,语气嘲讽,却铮铮有力“好大的口气!离歌笑我告诉你,这世间没有想不想,也没有应不应该,只有能与不能,因为只有能做的才会有应得的结果。如同当年郑东流与你,在错误的时间做出愚蠢的抉择,却牵连了如忆和你未出世的孩子!”燕三娘和柴胡听闻一惊,皆看向离歌笑。

听得这话,离歌笑一时晴天霹雳。其实即使是应无求,也未必知晓如忆死时已有身孕,郑东流确是怀疑过,但逝者已矣,未免徒增悲痛,便也未曾跟离歌笑提及,如今常初雪突然将此事告知,离歌笑一时没有准备,恍然间愣住了,回过神来,才感到一股于周身蔓延开来的痛彻心扉。六年时间,缓和丧妻之痛,他可以把如忆埋在心底,也可以在与三娘重拾幸福时,把之前的点滴,当做一抹永恒的记忆去怀念,但不可否认,荆如忆永远是最沉重的一抹色彩,纵然冰冻三尺,曾经的裂纹仍是破冰之处,而孩子,则是最有利的开冰利器,一击而中。

离歌笑缓缓看向常初雪“你怎么知道的?”柴胡和燕三娘,皆担忧地看向离歌笑,因为那听上去镇静异常的语气中,有一丝难掩的失魂落魄。

常初雪却只是冷冷一笑,道“这很重要么。其实我很想知道,如果当年你知道她已有身孕,还会不会执意救郑东流。还有,如忆走了这么多年,你的心,是不是仍旧执着于所谓的大义,所以,包来硬绑架燕三娘”说着,看向一旁的燕三娘,转而又向离歌笑“后,我也想看看你的选择。”顿了顿“还不错,你懂得珍惜了。只可惜”语气愈渐冷漠“如忆没赶上好时候,平心而论,有些时候,你不如包来硬。”

离歌笑听罢,淡淡一笑,点点头,语气平静而诚恳“是,来硬心里从来只有如忆一人,如忆的仇是来硬报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没资格说爱如忆。”说着,转而看向常初雪“我知道,你一直为当年如忆的死恨我,你怎样对我都可以,为何要牵扯几千人命,他们是无辜的。”

常初雪向离歌笑厉声训斥道“没有谁是无辜的,有意或无心,天命使然或是造化弄人,只要有一丝关系存在,就要为这分联系付出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如忆何辜,她是你的妻子,支持你是应该的,我并非怪你牵连如忆丧命,而是瞧不上你和郑东流不能谋定而后动,只为那缺少理性的一腔热血便打草惊蛇,妄想一挽狂澜却不自量力,未计划周详便鲁莽行事,没能尽到一个男人应有的职责,这不是舍生取义,而是莽夫的愚蠢。大厦倾塌从来不是一蹴而就,蝼蚁尚可毁堤,以你和郑东流的心智,假以时日必可倾覆严党,可他却选择了最下乘的方式,愚蠢之极。何况事情做了便要想到后果,当年你与郑东流都不是孤家寡人,即便他郑东流亡妻绝子,也该知道,这世间还有你会为他赴汤蹈火,他若能想到这一点,行事也该有个顾忌。”离歌笑此时,已被说得脸色微变,柴胡与燕三娘听得分明,知道是实情,一时不好辩驳。常初雪缓了缓语气,玩味地看向离歌笑,继续道“不过今日,我仍旧想看看你的选择,是大义还是兄弟,能不能兼顾,就看你的本事了,我不是包来硬,没那么多把柄让你利用。”随即,轻笑一声“我倒是当真好奇,你会如何选择,不过”说着,偏头遥望,离歌笑三人也都转头望去,只见线香已烧过大半,所剩不多“时间有限。”

看到渐渐脱落的香灰,离歌笑猛地握紧刀柄,飞身向常初雪袭来,作势欲砍,趁常初雪举母剑欲挡之时,一个缠头箭踢,踢开母剑,接连一个左抡劈,直向常初雪大开的门面,后者反手以子剑抵挡,瞬间觉得来势较方才猛烈许多,两人一时又陷入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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