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女儿清澈又好奇的眼神,容卿音缓缓吁了口气,轻轻一笑:“不是怪物,是娘亲不喜欢的人,所以不想见到他。”

“哦~”小丫头似懂非懂。

可翠丫却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又看了看玥姐儿那张可爱的脸,不由地生出与容卿音一样的担心来。

“音儿姐,如果真的跟裴举人......那位知县大人碰上面了,咱们要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又搬走吧?”

容卿音闻言微蹙的眉尖却缓了下去,面色淡然:“我们好不容易在这里扎个根,生意都已经开了个头,哪能说搬就搬走?”

“再说了,事已至此,想搬走也得他同意,没他批的路引,我们能搬到哪里去?”

这话说得也正确,翠丫沉沉吐了一口浊气,又是愤愤骂道:“天大地大,这坏东西怎么偏生来了咱们这九川县当......”

“翠丫!”容卿音连忙呵止她,沉着眉提醒她:“慎言,如今九川是他说的算,若是被旁人听见了去告状,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祸端来。”

翠丫一口怨气闷在胸口里,抿着嘴唇,哭丧着一张脸。

容卿音深呼了口气缓缓道来:“见到他就见到他吧,不可能躲一辈子,况且我没做亏心事,只要我不认,玥姐儿就只是我自己的孩子。”

只是得好好想个法子与他抗衡,他那人不是什么两袖清风的正人君子,能抓到他的把柄,最好是能拿捏他命脉的把柄,那便再好不过了。

翌日晌午过后。

春江楼早早就开门了,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人头攒动了。

春江楼是九川县最大的酒楼,附近一带的官人商贾一共有三层,装潢也很富贵华丽,只不过比起京城最有名的天韵楼稍微逊色了些许。

“这人可真多啊!”郑春娘笑眯眯道,脸上全是喜悦。

“可不是吗?老子好久都没凑过这等热闹了!”周大彪附和着妻子的话。

一身健壮的肌肉,言行举止五大三粗的,实打实的糙汉子。

郑春娘却是个江南女人,身板稍显单薄,个子不算很高,刚嫁给周大彪那会儿还是说话温柔内敛的。

而周翰言多半是继承了些郑春娘原来的性格,加之有书香气息的浸润而温润如玉,温文尔雅。

郑春娘与周大彪成亲三五年之后,渐渐地就放开了性子,说话也不似从前那般温声细语,能吆喝着嗓门跟别的妇人对骂了。

但周大彪很欣赏妻子郑春娘凶巴巴的样子,性格太温软了,那些个缺德玩意就会欺负人,他可不想他媳妇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受人欺负。

容卿音一直觉得郑春娘与周大彪很有夫妻相。

几个人找了位置坐好,容卿音抱着玥姐儿。

玥姐儿看着这么热闹的地方,显得异常兴奋,左看看右瞧瞧,小动作就没停过。

很快,演出就要开始了。

忽然又来了一群人,往最前排空着的几个座位上坐。

一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映入眼中,容卿音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眸中尽是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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