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报?”

钱谦益拾起报纸,展开一看,不由得一愣。

周延儒也将脑袋凑了过来。

看着看着。

钱谦益握报纸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周延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东厂和锦衣卫到江南抓人。

提前知道消息的二人仓皇逃命,四处躲避追捕。

躲到这做画舫后,也就没有机会看到朝廷发布的《京报,又不敢与其他人联络。

因此二人并不知道,朝廷大肆抓捕朝廷传教士,以及教徒的真正原因。

他们还以为,自己只是受到传教士的牵连。

并且他们都并非是天主教徒,只不过是想利用天主教耶苏会掌控的力量,以此来升官发财。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西洋传教士竟然在暗中,做出谋害先帝以及当今皇帝的事情。

这是什么样的罪名?

也难怪朝廷如此大动干戈,在全国大兴牢狱。

牵扯到这样惊天大案之中,哪有活命之理?

接着二人又看到了刘宗周的《讨东林檄文。

二人彻底绝望了。

完了!

彻底完了!

不仅是要被抄家灭族。

还会身败名裂,连身后名都保不住了。

不仅是他们两个。

凡是与天主教有牵扯的东林党人,也全都完了。

甚至整个东林党,也彻底毁了。

去年末之前,东林党人是何等风光?

每次东林书院集会之时,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罢官废吏、富商大贾之类,如病如狂,走集供奉者,不知其数’。

海内闻声景附,舆论的中心,清议之所在,庙堂为之畏忌。

这才是短短数月的功夫啊!

纵横大明朝堂数十年的东林党,就要成为过眼云烟了。

“一纸,亡东林,一纸亡东林啊!”

钱谦益捧着报纸,嚎啕大哭起来。

周延儒察觉到,画舫正朝着河岸驶去,慌忙朝岸边看去。

就见在河岸上站满了人。

有头戴尖顶帽的东厂番子,也有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寇白门这贱.表子,竟然向东厂和锦衣卫告密了!”

周延儒顿时大惊失色:“钱牧斋,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赶紧逃命吧!”

钱谦益看着四周的河水,苦笑道:“怎么逃,往哪儿逃?”

“跳河,泅水而走!”

周延儒说完,匆匆下楼而去。

钱谦益将报纸揉成一团,狠狠地丢在地上,也跟着踉跄下楼。

来到画舫甲板上。

周延儒毫不犹豫地跳进河水中。

钱谦益一只脚迈了出去,却又缩了回来。

周延儒从水里冒出脑袋,喝道:“为何还不跳?”

钱谦益结结巴巴地说道:“水,太凉!”

不多久,画舫靠岸。

钱谦益被几名东厂番子按翻在地上,五花大绑起来。

此时才是三月,河水依然冰冷刺骨,周延儒平日里养尊处优,又能游多远?

很快就被几名锦衣卫给抓住,还被冻得半死。

……

苏州府,太仓。

位于江口的乡野间,有一座庄园。

庄子四周,被一丈多高的石墙给围着。

围墙上,还建有几座箭楼和烽燧,上面有庄丁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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