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承受度是有限的,超过那个限度,它们就会变成木屑,而攻击余波就会转到人本身。”

陆淳:“你的意思是,让山寨里的人每个都带上一个木偶,来防备来自天魔的攻击?”

“我已经这么做了,因为白肆离开得太突然,我之前从收音机里确认天魔只盯着他。但不确定在白肆离开后,它不会不会改变想法。于是紧急拜托医生早上巡诊的时候,把木偶装在布袋里当作祈福袋送出去。”

“怪不得,我就说难得见你那么着急。”杨宜华问,“不过,天魔不会注意到这些木偶吗?”

“转嫁攻击的实验是在很早之前就做的,而且它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白肆身上,就算发现木偶,估计也觉得就是一般法宝。”

“所以,”骆九熙道,“现在有了木偶的保护,如果天魔要动手的话,第一时间是到木偶体内。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让天魔在木偶体内被困住一段时间。”

“关于这个,我问了下红叶,”吴稚显然有所准备,“对于天魔来说,当它们想要紧急脱离宿主体内时,有两种情况,一种宿主的欲望难以实现,比如拯救世界之类的,天魔就会引导对方自毁来脱身。还有一种情况宿主的欲望可以实现,天魔则能够另辟蹊径,比如让贪吃的人吃掉自己,贪美色的人去惹惹不起的人给自己招来杀祸,来解决宿主。

而小木偶们的愿望,我和他们交流时发现,几乎全部都是重新找回知觉,不愿意当木偶。显然这种愿望很可能被天魔判断为不可实现,然后就让木偶跳到火堆里。所以我进行了一个转化。我答应木偶们,如果它们能为我完成一件事,我就可以帮助它们重新变为人。

而天魔如果寄生到木偶体内,首要做的就是完成那个条件。一个绝对可控,不会像人的欲望与情志一样捉摸不定的条件。”

白肆:“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那就是数学,”吴稚胸有成竹,“在和小木偶交流的过程中,我教会了它们一些基础数学知识来帮助我的实验计算。

我提出的条件是,只要它们能够拆解出我给的大数中所有的质数,并将那些质数的排列组合一一带入对应的函数,求得满足条件的唯一数字,就算成功。

对于寄生木偶,吸纳记忆的天魔来说,无论怎么判断,这项计算工作毫不模糊,是完全可以完成的欲望,计算很简单,但需要漫长的时间。

只要给出足够大的数,但不能太大,像十的一百次方这种量级的就需要太久时间了。我会计算出一个大概需要三十天到四十天解出的大数。

那么天魔在寄生的那刻起,就需要三十到四十天来解,白肆你只要在这个时间内找到一个修者带回来就行。有红叶的帮助,应该不是一个难题。”

白肆表情僵硬:“我是在听数学讲座吗?”

骆九熙若有所思:“这个方法,是运用了数字密钥的原理?”

吴稚:“是的,因为质数的分布是不规律的,除非那个天魔是个超级数学天才,能够发现质数规律,换句话说,证明黎曼猜想。不然它只能采取最质朴的方式,从大到小,一个个去推算大数中的质数构成。”

“嘿,”白肆不解,“我们的交流也加密了吗?谁来向我解释一下数字密钥?”

陆淳:“你可以把它理解加密信息的一种方式。比如一则重要的需要保密的信息外套着一个超大数作为保护的盒子,如等等等,而解密者需要拆出这个数字中所有的质数,并将其随机排列组合成不同的数字即钥匙,在所有钥匙中,只有一把能打开盒子。吴稚给那些木偶提出的条件,就是找到那把钥匙。”

杨宜华:“这把钥匙其实不难得到,但需要的是耐心与时间。在原世界,有着超级计算机的辅助能够较快速得到答案,并且时间也可以预计。而对于小木偶来说,没有计算机的辅助,这个时间则会被无限拉长。这也是吴稚刚才说,不能出一个太难的大数,否则对于天魔来说,就是无法完成的欲望。”

白肆:“懂了诸位,如果按照这个方案往下走,那么越早找到修者越好。实在不行,你们也可以出来找,对吧?”

陆淳:“修者难寻,附近除了已经离开一段时日的蒋英华他们,估计人数不是很多。目标既然是局限的,出动匹配的人力就可以。”

“这些都是细节了,”吴稚补充道,“老实说,这个防御计划不可能万无一失,尤其是我对天魔的了解都是基于他者的叙述,我本人并没有一套对它成体系的了解。我们需要方案BCD来预备。”

喜欢仪式感的白肆一乐:“行,那这个方案A,我们给他取个代号吧,就由你来。”

“那就叫,黎曼行动吧!”

陆淳:“黎曼恐怕不会想到,自己的名字有朝一日竟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人生处处都是惊喜,”骆九熙笑道,“我也很好奇,假如那位天魔真的选择了方案A,追逐欲望与本能的生物,碰上简洁优雅充满规律之美的数学,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那个,”杨宜华打断大家的遐想,“天魔只有一个,假如他入侵了一个木偶。其他木偶怎么办,吴稚不是说答应他们算出答案就把他们变成人吗?”

“这有什么,”吴稚完全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全都丢到小屋里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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