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和蕨类植物湿湿滑滑布满在参差错落的石壁上,石与石的缝隙间吸附着一只离群的蜗牛。
或许是这只蜗牛感觉生活有些平淡,想要寻找一些刺激。
就那么跳了下去。
恰巧砸到一个人的脑袋上,又滚落到了地上。
呃——
这个人好似睡了很久,被这么一砸,悠悠醒来。
干燥开裂的嘴唇,病态苍白的脸庞,充满血丝的眼球。
“ 水......” 虚弱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之中。
况西桐稍一动身,便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痛的他龇牙咧嘴。
痒痒的感觉传来,好似有东西在舔自己。
费力地抬起头望去,竟然是四只幼狼趴在身上。
原来那日况西桐带着程随之昏倒在林间,被觅食的野狼发现,叼入到石洞中,当成了储备粮,准备供给幼崽吃。
野狼的这一举动,却救了这二人。
梅傲脚踏虚空,寻觅良久,没有发现二人的踪迹,只好放弃离开。
况西桐撇见了一丝不挂躺在离自己不远之处的程随之,才算是放下了心。
运转体内辰之力,充盈舒适之感攀上心头。
体力在慢慢的恢复。
片刻之后,况西桐忍痛猛然起身,挥臂将四只幼狼扫开。
半跪于地,从衣服上撕下一溜布条,紧紧地将伤口缠住。
幼狼呲着稚嫩的獠牙,嘴中发出呜呜之声,胆怯地望着自己的食物。
况西桐咧嘴笑了笑,沙哑地说道,“ 谢谢你们救了我!”
由于剧烈的动作,伤口又开始流出血液,况西桐背起程随之,奔出山洞。
灿烂的阳光,令其急忙闭上眼睛,待头晕目眩之感消失,方才再度前行。
寻到一条小溪流,况西桐趴到岸边,将头扎入水中,凉爽之感透人心脾,游走每一条神经。
大口大口喝了些水,瞬间感觉精神抖擞,随后又喂了程随之一点儿。
事不宜迟,要先找个医馆疗伤。
况西桐辨识了一下方向,摘了几片宽大的树叶绑到程随之身上,将隐私部位遮住,急速向北而去。
......
况西桐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睡,已过去四日。
梅傲回到王城,将木獬城所发生的事一一向执明神君道来。
禹玄冥心有余悸,自己的一念之想,竟会引起这般大的变故,只好暂时放弃对其他城的军部整治。
同时,发布通缉令,水玄国境内捉拿程随之与况西桐,五国范围内捉拿石啸宇,画像张贴于每个显眼的位置。
木獬城知府鲍丰元身死,将六军军部严博盛定为凶手,严博盛又被梅傲击杀,便既往不咎。
各军部听信谗言,不辩是非,贸然出兵,责罚闭门自我反省,伤亡士兵由各自军部以军资发放抚恤,务必厚待。
盐运司副使刘承志顶替袁君谦之位,原盐运使司运同袁君谦升任木獬城城主。
章文方升任知府,蒋志鹤升任同知,黄才俊升任知州,苏畅升任通判。
众官员协助城主,由王城出资并派遣工匠重建木獬城城主府。
......
土蝠城,长贤保镇。
李郎中百无聊赖地从躺椅上站起身,理了理衣襟。
走到门口,望着日落西山后天边残留的红云,叹息一声,“ 日风渐下,怀才不遇啊......”
回想着祖辈,那当年何其之风光,官至王城御医。
时值当下,自己却只能守着这个门可罗雀的小医馆艰难度日。
“ 身为医者,虽说宁可塌上药生虫,但愿世间庶寡疾,可没有钱财进账,要没法子活了啊......”
摇了摇头,走进馆内,关好店门。
端上中午的残羹剩饭,喊上好吃懒做的婆娘。
“ 你个窝囊废,就让老娘吃这烂东西?” 油头粉面的肥胖妇人看到桌上的饭菜,大发雷霆。
李郎中麻木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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