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

寒风刺骨。

程随之着陆。

与已经破烂不堪的乌篷船道别。

入目。

远方渔村,灯火点点。

附近船只,大小不一。

皆落帆收橹。

渔船连成排,桅杆顶端竖着一面面火红的旗帜。

迎风猎猎飘扬。

“ 我回来了!”

程墨渊,陈尚尊,严博昌,严博盛,况西桐,石啸宇。

还有,安芷梦。

往事如风,如影随形。

曾经的一幕幕由心底跃至脑海中。

一丝愁绪,几抹悲凉。

恰逢此时。

渔歌入耳,曲调悠扬。

奏唱者无心,倾听者有意。

千丝万缕,点滴凄凉之意。

更甚!

“ 嘿!内边之人,你是作甚的?”

一声大呼,唤醒了触景生情中的程随之。

两个身着玄色大棉袄、手提红灯笼的汉子走了过来。

横眉冷目,肩扛鱼叉。

程随之双手合十,低眸。

不知不觉,已成习惯。

“ 阿弥陀佛,请问此处是何地?”

“ 吆,是个小和尚!”

两名汉子望着眼前光头、着僧袍的程随之,放下戒心。

“ 此处就是曾村啊,你是哪个寺院的?半夜三更跑这里作甚!”

“ 曾村?”

“ 没错!”

“ 我是宿燕寺的!请问曾村是哪儿?”

“ 宿燕寺?没听过......曾村就是曾村啊!”

皮肤黝黑的汉子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小村庄。

程随之一笑,自知是有些口误。

“ 请问曾村是哪国?”

俩汉子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 水蚓城,哦......,火朱国!”

“ 请问从火朱国到水玄国需要多久?”

“ 水玄国?!”

俩汉子怀疑遇到了一个傻和尚!

“ 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你说有多远?”

说罢,俩人絮絮叨叨,径直离去。

只留程随之傻傻站在原地。

“ 那到底是有多远?”

火朱国。

花落大陆南部。

此处的冬季,看不到雪的影子。

花败了又开,叶永远都是绿的。

无奈之下。

程随之只好沿着浅滩向北而去。

夜幕凝止,星斗满天。

金沙滩,蓝水面,柔软细腻。

走的累了,寻一礁石遮风。

程随之缩蜷在石间,抱紧双膝,饥寒交迫。

“ 黑咕隆咚的,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等天明再做决定吧。”

风吹,心冷,思念长。

凝眸,望川,人断肠。

月下孤影。

天涯路,不知通向何往。

......

当大地的第一缕曙光洒下。

海岸线,美轮美奂。

程随之迷迷糊糊醒来。

寒风侵肌!

冷!

慢慢起身,活动手脚。

望向近在咫尺的村庄。

一片石屋,错落有致,坚如磐石。

温柔、静好。

不再犹豫,择一条石板路,奔跑而去。

取暖,吃饭。

不然会死!

入得村庄,猪嚎鸡跳。

一片热闹之相。

对啊!

程随之犹然想起。

今天是年二十九了。

霍霍磨刀向鱼蟹,唏唏沙沙扫鱼鳞。

嘁嘁嚓嚓剁鱼肉,乒乒乓乓敲鱼面。

在门外贴对联的人们,皆疑惑地望向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和尚。

程随之略显尴尬之色。

行至一户人家。

“ 施主,可否乞得一些斋食?”

汉子哈哈大笑,热情地将程随之请进家中。

“ 家中素食甚少,还请小师傅将就!”

白菜萝卜汤。

程随之吃的津津有味。

顿觉一股暖流袭遍全身。

“ 小师傅,从何处而来,要去往何处啊?”

掸蓬尘、洗盆碗的妇人一边忙活,一边搭话。

程随之有所觉。

既然已经离开寺院,回归大陆,那便是还俗了。

不可再以俗家之人自称。

否则有辱宿燕寺名声。

“ 我......我从北边来的,有些事情,办完还要回北边。”

语无伦次。

妇人听得不明所以。

“ 年关了,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过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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