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胧几人已经走到村尽头,再往前就是西山脚下唯一一家客栈,是张胧早亡的爹娘留下的唯一财产。
张胧年幼父母双亡,自幼和爷爷相依为命,她的爷爷有疯病,大多时候疯疯癫癫,无法劳作,虽有这家客栈,却过的十分贫苦,全靠张胧小小年纪做工挣钱艰难度日。
十多年前,萱果儿的爹娘艾令夫妇从如意城搬到小张村来,那时艾夫人已身怀有孕,身体十分虚弱,为了清净度日,他们夫妇俩便租住在这家客栈里。艾氏夫妇自从住下,便自发照顾起孤苦无依的张胧爷孙俩,张胧一直心怀感激,十二岁那年认艾令夫妇做干爹干娘,同他们一起生活。
张胧能吃苦又勤奋,为了照顾家人,便和大自己几岁的青梅竹马张泉在去年七月七结缘节那天成了亲。两人成亲后,将小客栈做了翻新,开业做起小生意,平时有砍柴采药的人会在这儿歇脚喝茶,他们也会做糕点去早集售卖,虽不富裕,但一家人自给自足,平淡幸福。
“阿胧。”张胧刚到门口,屋里正在擦桌子的男子便放下手里的活儿跑过来,这人方头大耳,正是张胧的夫君——张泉。
“出什么事儿了?”紧随张泉出来的清瘦中年人正是萱果儿的父亲艾令。艾令这些年一直愁苦妻子病情,年纪轻轻便已白发半头;也因此,他对两个女儿“艾芽”和“艾果”多有疏忽,两姐妹没少被村里的孩子们欺负,起外号。
萱果儿原名艾果,由于西山上有种野果子“萱果”,是祛火良药,味道极苦,小孩们很是厌恶。
这果子是萱果儿第一个发现的,也是她告诉大人们萱果的神奇之处,所以小孩们每次被逼着吃萱果,就开始喊什么“一棵树,发了芽,风吹雨打结果子!”来嘲讽两姐妹,两姐妹也因此常在外面打架斗殴,打的玩伴哭爹喊娘,但两人的名字自此就被玩伴们叫做“爱芽”和“萱果儿”,姐妹俩听得久了觉得好听,便认了这名字做小名儿。
艾令见萱果儿和巧英都昏迷不醒,又见爱芽脸上有伤,眉头一皱,板着脸道:“又打架了?”
“没有!”爱芽看到父亲,瞬间满腔委屈,“爹,他们说……”
“爱芽!”张胧怕艾令担心,一把将爱芽拽到身后,笑道:“阿爹,上午有妖怪跑来村里,小果和巧姨为了赶走妖怪消耗了太多法力,睡着了。”说完,她又扭头对张泉道:“泉哥,你去帮帮后面那位公子,多亏他帮忙。”
张泉连忙去接过巧英,转身时艾令已抱着萱果儿进了屋。
“爱芽。” 张胧将爱芽拉到一旁,小声叮嘱道:“阿娘病着,不能再让阿爹操心了,报喜不报忧,知道吗?”
爱芽耷拉着脑袋点点头,“那我去照顾娘。”
张泉从楼上下来,张胧向男子介绍道:“公子,这是我夫君张泉,小女子名叫张胧。”
“张兄,张夫人。”男子向夫妻俩抱拳行礼问好,自报姓名:“在下百君。”
张胧对张泉道:“泉哥,百君公子要去西山采灵药,他懂医术,一会儿可以请公子看看阿娘的病,你先去准备客房,今晚让百君公子在这儿住下。”
“好啊!”张泉听完心里十分高兴,忙招呼道:“公子快坐,先喝杯茶。”
“多谢。” 百君心怀感激的坐下,环顾一圈。这两层小楼的客栈很冷清,除了自己这个“外人”,只有一位客人,此时正坐在角落里独自饮酒吃菜,那人皮肤黝黑,人高马大,十分强壮,背上背着把大剑,一旁放着一个黑布幡,一副怒目圆瞪的模样,十分骇人。
“泉哥,你陪公子说话,我去准备酒菜,我们一会儿好好庆祝一下。”不知道是家里来了贵客还是乡里布了结界的缘故,张胧格外开心,进进出出的忙活,脸上一直挂着笑。
“公子,看您脸色不太好,赶路累了吧。”见男子儒雅秀气的面孔露出疲意,张泉憨憨一笑,又倒了杯茶递给他。
“不累……”百君不动声色的擦去额头细汗,将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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