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蒙蔽住的秦翕只觉一阵昏暗,双脚踩着满地的纸钱,不断向后退去,期间不时碰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但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咬牙停住脚步。

“这是魀?”

秦翕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背后鬼物的样子。

魀,二十四小鬼之一,面容惨白,全身干瘦,善于蒙蔽。这些东西他在书中读到过,最主要的是,他不仅在书中读到,他还见过。

在他九岁时,地府的阴律司崔珏曾来家中做客,对方手中有一个罗盘,罗盘之中每一格都封存着一个小鬼,共二十四格,就是大名鼎鼎的二十四小鬼。

崔珏曾打趣着对他说,这二十四小鬼是其收容来为自己跑腿的,他要是想要,可以送他。

这么说来,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其实是崔珏,崔判官?

......

秦翕无言,大水冲了龙王庙。

想到此,他便定下了心,扬头凭借着感觉对身后的小鬼说道,“喂,小魀,咱俩一伙的,自己人。”

魀不语。

见它无动于衷,秦翕只得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崔判官手底下的小鬼,这次是崔判官命你来的?”

似乎是听到崔珏的大名,魀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宕机了一会,继续用双手捂住秦翕的眼睛。

刚恢复视觉的秦翕见眼前又暗了下来,右手砰的燃起了火焰,猛地抓住后背上的魀往前一扔。

无实体的鬼物皆是魂,既是魂体,那必然就怕火焰的燃烧。大日羲和拳作为至阳之焰,在打鬼方面可以说是非常好用。

看着在婚床上不断扑腾惨叫的魀,秦翕冷哼一声走上前。既然崔珏曾说要把罗盘送给他,那就是他的,虽然他没要,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能让自己的小鬼给欺负喽?

秦翕丝毫没有考虑旁边纸人脸上变换的神色,跳上婚床,邦邦又补了两拳。

“咔吼!咔吼!”

魀痛苦地嘶吼,四下躲避着秦翕的拳击,被牵连到的纸人更是有意识般向后倾倒,躲避火焰。

终于在秦翕的不懈努力下,魀跪倒在地上,似乎在求他收了神通。

见魀服软,秦翕停下手中的动作,运转体内残余的药效压制住膨胀的火毒,随后张着他那焦黑的嘴唇说道,“我问,你答,懂吗?”

魀点头如捣蒜。

“你怎么这么弱了?”

这个问题所从他挥第一拳时就想问了,据他所知,崔珏罗盘里的二十四小鬼均是孽魂境,可眼前这个魀表露出的气息,顶多无常境,甚至连夺魄境都算不上。(注:地府幽冥修炼自成一派,孽魂相当于人类的合体境,无常即筑基,夺魄即金丹。)

心里吐槽魀弱小的同时,某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才炼气后期。

看着秦翕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魀畏畏缩缩的说道,“咔吼,咔吼。”

听到它的解释,秦翕脸上涌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魀对于眼前这个人类能听懂鬼语似乎有点惊讶,但嘴张了张,还是没能说出来。

据魀所说,它之前确实是孽魂境,但在很多年前,崔判官遭受倒袭击,罗盘被打得崩裂开来,于是它趁机逃跑了,只是没想到袭击崔判官的人还顺手给了它一击,伤势一直不好,因此境界自然跌落至了无常境。

袭击崔珏?怎么敢的。

秦翕心底闪过这个念头,张嘴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替谁效力?”

“咔吼,咔吼,咔吼。”

一个鬼官么,闻声秦翕沉思起来,魀被袭击后,逃回地府,没想到撞上一个恨怨境的鬼官,见它有伤,鬼官便治好了它,并将它留在了身边。

“那个鬼官叫什么?”

“咔吼。”

丁达,罗浮山鬼门关的录名员。秦翕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小子,你好了没,老子要撑不住了!”

一个传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马上!”

秦翕同样没好气的回答道,你撑不住了,你撑不住个锤子。

“我问你,这个阵法是用来做什么的?”

“咔吼。”

“好胆!”

秦翕眼中一凛,他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说还蒙对了,黄鼠狼父子在此布下了血祭大阵,要把整个临安城血祭,以此炼丹!而地府参与进来是因为大妖苦鳄答应将血祭的灵魂全部送与它们。

“这是地府的决定,还是个别鬼的决定?”

“咔吼,咔吼。”

“你也不知道?那要你何用?”作势秦翕便挥起拳。

“咔吼,咔吼,咔吼!”

魀一边惊恐地躲避,一边凄声道。

看着它的样子,秦翕放下拳来,看来是真不知道。这个事情如果是个别鬼的决定,那还好说,如果是地府的决定的话,麻烦就大了。

将忧虑按在心底,他走上前,看着大红棺材恶狠狠地问道,“这个阵法是如何布置的?”

“咕”

魀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颤颤巍巍得说道,“咔吼,咔吼,咔吼。”

以新婚女子的怨气为引,辅以八个阴命人的脏腑,筑生灵血祭大阵,炼化整个临安城?而且阵法马上就启动了?

“你不早说!”

秦翕一拳打在魀的身上。

魀委屈的躲在一旁,你也没让我说啊。

不过经它的提醒,秦翕倒是想起来自己之前忽略的是什么了,院中那些宾客的尸体皆是个躯壳,腹内的五脏都被掏空了。

“那这些纸人是干什么的?还有这些纸人为什么都是跟我不对付的?”

“咔吼。”

养分?用来补给棺材中白婷纸人内部灵魂的养分?为什么是跟我不对付的你也不知道?

听到这,秦翕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心中警惕起来,他发觉有人似乎在针对自己布局,究竟是何人才能准确预测出自己在此转生,并以此布下棋子,放下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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