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墨摁捺住胸口?的位置, 感知到心?脏的跳动,只有它清楚她此刻的在想什么,并给予相同的颤动。
她去过海边, 见过涨潮,海浪翻滚砸向礁石,声势浩荡,有如暴风骤雨之势。
那感觉太陌生, 她好茫然, 甚至无措。
傅砚礼站在那, 不用光, 就足够亮眼, 视线捕捉着每一根构成他的线条,讶异于此刻构图完美到无可挑剔。
林予墨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的班级,距离那时候多少年?了,十二年?,漫长到她自己都?要认真去回忆。
她不得感叹, 学霸的脑袋就是好用。
“走?了。”
傅砚礼下来,走?至她身边,揉下她的脑袋,“该回家了。”
“好。”
往校门走?时下课铃声响起, 晚自习结束,寂静被?打?破, 学生争先从教室出来,一张张青春朝气的面孔,穿着冬日校服, 乌泱泱一片,汇成人流。
没穿校服的两?人在夜色下掩护下, 没想象中那般突兀,只是时不时有?好奇打?量的目光看过来,她笑着算是回应。
只是并肩走?在校园,好似早恋,随时有?被?发现的可能。
这边不能停车,司机将车从另一条街道开过来,两?人在路灯下等着,她歪着脑袋,看校门出来的学生半晌,年?轻青春的面孔也勾起她想到一些往事,她收回视线,对上?傅砚礼看来的目光,先是笑下,随后靠近,手挡在唇边,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傅砚礼配合靠近,眼底有?小?片弧光。
“我以前身边小?姑娘都?喜欢你,那时候天天盼着我多说点跟你有?关的事。”她抿唇,眼底笑意狡黠又灵动。
如果换作一般人,或许也会顺着问一句你呢,但傅砚礼不需要,他很早之前就知道答案。
手有?些冷,她揉搓着手,呼出小?团白雾,继续道:“我那时候还?偷偷拿过你的笔给她们呢,她们当时都?可高兴,给我带了一个月早餐。”
傅砚礼笑:“难怪我那时候总丢笔。”
“拿笔她们平时都?舍不得用,一直放到中考,考完说有?如神助,最后成绩出来,意外的好,可惜,早知道这么有?用,我也偷拿一支。”
说完自己倒先笑了,眼里盛满灯光,亮得人移不开眼,又道:“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我连人都?偷过来了。”
皱皱鼻尖,显出有?几分厉害的样子。
傅砚礼面向她,拿着她的两?只手,放进大衣口?袋里,他手掌干燥温暖,烘烤着她温凉的手,力?道放轻地揉搓着她的手指。
林予墨怕冷地仰头缩着脖颈,看着他垂着眼睫的认真神情,一时被?蛊惑,她看着他好一会,感叹道:“傅砚礼,我今天很开心?。”
他掀起眼皮,眼底漆黑。
傅砚礼将她的整只手包裹进手掌,轻声回道:“我也是。”
当晚,林予墨再次做梦,说是梦也并不准确,是以前发生过的事,只是有?些忘记。
梦里回到念书的时候,年?级大考,她拿着纸笔,慌慌张张地在找考试教室,临开考才找到自己的位置,没有?意外地考砸,她大哭一场,学生都?走?了,只剩她留在学校不想回家。
哭到昏天暗地,也没人发现她,开始是伤心?,后来是害怕,哭到双眼红肿。
最后是傅砚礼找到她,她蹲久腿麻,他便蹲下身,背着她回去。
林予墨双臂抱着他的脖颈,后背哭得泣不成声,眼泪鼻涕都?顾不得擦,全都?抹在他干净的校服上?。
她抽抽搭搭说自己好笨,找不到考试教室,做过的题全都?不记得,她考得很差很差,卷子上?空出许多题,只怕会不及格。
还?说自己蠢成这样,以后没人要。
傅砚礼安慰她:“没关系。”
她一听,只觉他也认为自己很蠢,哇地一声,哭得更大声。
在一声叠一声的哭声里,傅砚礼道:“我要。”
没人要没关系。
他会要。
林予墨突然醒来。
后知后觉地,眨几下眼,怔愣,发呆,意识到是梦,是往事,只是她不记得后面这句对话,想必是梦里的产物。
而?梦是潜意识的表现。
浴室的门被?推开,林予墨还?没来得及整理情绪,迅速闭上?眼,假装无事发生。
她听到时近时远的脚步声,听到衣料摩擦声,想着再过两?分钟他就该出去,只是下一刻,脚步声靠近,脸被?碰了下。
傅砚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装睡了,该起了,早上?不是有?会议?”
“……”
林予墨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不情不愿睁开眼,想到会议自己也头疼,她坐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会议?”
“你的助理每天会将你的行程发一份给我。”
“哦。”
林予墨想起来,的确有?这事,傅砚礼的她也有?,只是她没看,便默认他也不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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