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终于松了口气。

司景离自觉没趣的说道:“公子当真宽容大度。”

褚师凡心里也不好受,刚才吃了那么恶心的东西,估计大半年他都不敢再碰糕点了。

“我堂堂八尺男儿,何须跟一个女子斤斤计较。”

小二赶忙顺着台阶往下赶,踹了女子一脚,道:“还不赶紧谢谢几位爷?”

女子紧紧攥着袖口,硬是死也不吭一声。

小二怕女子倔强的态度再惹是生非,便又踹了她几脚,道:“哑巴了你?非让几位爷狠狠教训你一顿是不是?”

这小二下手挺狠的,每一脚都踹的女子身子都跟着晃。

她格外的清瘦,被踹的时候身体都摇摇欲坠着,好像随时都要倒下。

小二又踹了好几下,额头上全是汗了那女子也没吭声一句。

眼看他急的就要暴跳起来,褚师潼说道:“行了,你出去吧,少在这里惹本皇子心烦。“

小二这才停下,点头哈腰跟个孙子似的道:”好嘞,几位爷吃好喝好,有什么吩咐直接喊小的就行。“

小二退出去之后,屋内寂静的都能听到外面树上的蝉声。

已经深夜了。

褚师潼给了碧水一个眼神,碧水立刻心领神会的上前把女子扶了起来。

女子的嘴唇已经在刚才被自己咬破了,流出的鲜血像红珍珠一样停留在嘴唇上,衬的她脸色更加苍白。

“你叫什么名字?”褚师潼问道。

司景离有些不解道:“褚师潼,你留她在这里做什么,还问名字?”

“一会儿再告诉世子殿下吧。”

女子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多谢。”

褚师凡和司景离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有褚师潼知道,她这是在感谢褚师凡没有因为糕点道事责怪她。

褚师潼想了想,起身道:“你跟本皇子出来一下。”

女子竟也跟着她,两人去了隔壁空的雅间内,徒留房间里褚师凡和司景离大眼瞪小眼。

空雅间里只点着一盏烛台,视线有些昏暗。

窗子大开着,微凉的银色月光洒落在地板上,如同覆了上一层寒霜。

褚师潼走到窗前,吹了吹风,微微的醉意也在这一刻完全消散了。

女子停留在不远处,没有跟过来。

褚师潼望着窗外的风景,道:“你是叫谢楚楚吧。”

褚师潼依稀记得这个名字,但也并不确定记得是否完全清楚,只记得姓谢,后面是两个叠字。

黑暗中,谢楚楚微微诧异的看向她,“殿下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褚师潼随口扯道:“本皇子前些年随好友去渝州城游玩了一圈,在那里的一家酒楼里见过你,你做的饭菜比宫中御膳都要美味,便特意记了记。”

谢楚楚有些不敢置信的迟疑道:“可我……草民似乎并不记得皇子殿下。”

“那是因为本皇子在外隐藏了身份,渝州城酒楼里如此之多的食客,你怎可能一一全都记得。”

谢楚楚低下头没有再出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过了片刻,她猛然抬头道:“所以殿下实际上是知道那盘桃花酥并非出自我手?”

“是。”褚师潼坦然承认,“不过本皇子知道又如何,你本人都不曾反驳这件事,本皇子替你开脱什么。”

“那殿下把我叫来是为何?”

褚师潼终于转过身,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却因背对的关系,看不太清脸上的神情。

“谢楚楚,好歹你曾经也是渝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厨,如今在喜宝楼落的给人打下手,替人背锅,连小二都敢随意欺辱的地步,你甘心吗?”

谢楚楚攥紧了袖口,努力掩盖着自己伤疤被人揭开的失态。

“不甘心又能如何。”她极力稳住语气,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渝州与京城相比,不过穷乡僻壤罢了。”

就算是褚师潼,也不得不承认这句话。

基本上王公贵族全部都在京城一代,商贾大户都在江都一带,渝州城与京城比起来却是算穷乡僻壤。

因为原本是长公主的封地,但长公主被留在了京城,所以现在渝州城一直被渝州巡抚管辖。

京城达官贵人众多,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钱和权。

就算谢楚楚以前是渝州城数一数二的大厨,怕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子也不过百两,要知道,刚才褚师凡和司景离玩笑般打赌的银钱就一千两。

能让她在喜宝楼一直隐忍下去,必然是关系到了银钱。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褚师潼道:“本皇子有意在城西开一家酒楼,酒楼嘛,最重要的就是做饭的厨子。”

她的话点到为止,因为谢楚楚是个聪明人,还是个固执的聪明人。

谢楚楚问道:“皇子殿下,您是皇子,身份高贵,我谢楚楚不过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并不敢跟您有什么牵扯。”

谢楚楚这是怕自己给褚师潼打工,以后会被认为是褚师潼一党。

她带着孩子来到京城,为的就是给孩子找一个德高望重的夫子,让他们好好读书,以后参加科举。

皇帝如今身体康健,朝政也还未到夺嫡之时,若是自己答应了褚师潼,以后自己的孩子真的参加科举,到时候即便不愿,也要被迫成为褚师潼手下之人。

接触皇子就会被牵扯进夺嫡之中,被牵扯,就代表被连累。

“你多虑了,什么牵扯不牵扯,本皇子年纪最小,胸无大志,上次姑母还跟父皇说以后要把渝州给我做封地,开酒楼不过是因为东五所被烧,本皇子被迫搬出皇宫,身管府中事务,需要花费的银钱有些负担不起而已。”

即便褚师潼已经说到如此地步,谢楚楚仍旧未曾表态。

褚师潼只好说道:“本皇子不过是觉得你手中的厨艺在喜宝楼也只会被浪费,正好我这缺个厨子,所以想给你个机会罢了,若是你非觉得本皇子有其他的想法,那这件事且当本皇子没提过,你也没听到过。”

褚师潼以退为进,谢楚楚果然有所动摇。

“可……我是个女子。”

褚师潼一顿,“女子怎么了?”

“在渝州城也就罢了……在京城。他们看不起女子担任大厨,即便我早已展示过厨艺,但他们还是以我是女子为由,不允许我担任主厨之位。,我怕我担任殿下酒楼的主厨会影响酒楼的生意。‘

“这有什么?”褚师潼失笑,“难不成女子做的菜就不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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