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不必说,皇兄明白。算来算去,终究是皇兄愧对你。清儿的所作所为,母后清楚,父皇清楚,我也清楚,可是我们都未曾替你道一句不公。”

“他们都说你是最受宠的嫡公主,可皇兄知道,你不过是一个靶子。父皇,母后,他们都不爱你。就连我也作壁上观,看着他们一步步推你入火海。”

“阿月,你说得对,什么都不管,不会更快乐。”

“阿兄……对不起你……”

李凤鸾道歉的话语梗在喉中,李承嗣却是先向她道了歉。

她不该害他的,她不该为了报复皇后,想害他的命。

“若你不是她的孩子该多好,只是我的兄长。今日的事,是我对不住皇兄。”

李凤鸾起身行礼,转身的时候,泪水滑落。

他是太子,她选择了做李承衍的阿姐,便不能做他的妹妹了。

在不愿做和必须做之间,在善恶之间,她被撕扯着,万事难求一句——问心无愧。

李凤鸾刚进栖梧宫,就见李承衍已候她多时。

“阿姐,你不该这般做。”

“什么该做,什么又不该做?”她苦涩的笑了一下,“在干草中加入川楝子,柴胡,荔枝核,茴香,乳香,羌活,独活,便可令公马发情,无辜发狂。”

李承嗣有些震惊,“若是陛下下令严查此事,太医一闻便知。”

“你猜我是如何学到的。”

六岁那年秋猎,李凤鸾的马匹无辜发狂,险些要了她的命。

“一闻便知的事情,却无人去查。当年查不到,如今也不会查。”

李承衍无奈点点头,“很痛吧。”

“你们怎么都问我痛不痛,痛点没什么不好,身上痛,心便不会痛了。”李凤鸾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与胡卿卿的事,可要细细想想,胡氏之女,总归是不太妥当的。”

“难怪母妃说阿姐极其聪慧,只是白日间的一面,阿姐便知晓了。日后,无论发生何事,承衍都希望阿姐能留胡氏族人一命。”李承衍看着李凤鸾,弯腰道:“弟不贪多,只一命便好。”

情,是皇家子嗣能求的吗?

李凤鸾的目光略过李承衍,看向远方,“我明白了,你安心走你的路,胡氏的事,我自会安排妥当。”

“多谢阿姐。”

李承衍来栖梧宫本就不合规矩,闲话两句,便匆匆离去。

李凤鸾并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是进了念柳的房间。

房间内的摆设还是念柳生前的模样,被褥整齐的铺好,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木箱,箱子中是一件还没有绣完的舞裙。

“我说你怎么这么忙,原是忙着为我做生辰礼。”李凤鸾的声音带着哭腔,她颤抖着拿起精美的裙子,“只有你……只有你知道我真正喜欢什么……”

皇帝认为女子歌舞是贱籍为了取悦上等人的作为,低俗不堪入目,因此明令禁止皇族子嗣习舞。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她的念柳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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