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阁下有两层,地下一层是暗卫的住所。每个逼仄狭小的石屋,只有上方一个扁扁的窗户和一扇进出的门。
李凤鸾一间间打开,又合上,终于找到了他的房间。
她一开门就闻见了熟悉的味道,屋内没燃烛火,那扁窗透出的光只能隐隐照亮地面。
她拿下墙壁上烛台,走进屋内。扁窗下是一张木床,勉强够一个人睡下,床上灰蓝色的被子整齐的铺开,没有一点褶皱。
只有一张床,再没有别的家具了,连桌子椅子都没有。
她拿着烛台坐在床上,家徒四壁都没有这么干净。
像是想到什么,她蹲在床边。果然,床下藏了一个大木箱子。
她将烛台放在地上,想伸手拉出木箱,拽了半天,木箱纹丝不动,她跌坐在地上,抱怨道:“这男人藏金子了,这么重。”
起身拂去身上灰尘,她坐在床边脱了鞋,平躺在木床上。
简陋的木板床上只铺了两床薄被褥,和她的拔步床比起来,又硬又凉。
她看着屋顶上的石壁,上面深深浅浅的划痕,好像是一幅画。有花,有手,有眉,有眼,还有凤钗……
石壁上戴着凤钗的少女在嗅手中的花,五瓣小花,是甘棠花。
若不是床边烛火映着屋顶的石壁,这深浅不同的凹痕并不明显,应是几年前凿刻的了。
“所以,你在皇城的每一夜,你躺在这里,想的都是我啊。为什么你不恨呢?你和陆峥,原本都该是天之骄子,却在这牢笼中困了数年,你该像他一般,不甘心啊。我……”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啊?”
“你比我聪明,比我能打,上树翻墙,吟诗作对,就连我最擅长的对弈,都未必能赢你。论出身,甚至是我高攀你了。若是你想,妻妾成群,愿意投怀送抱的美人可不少。”
“你不会不知晓单单‘江北陈氏’这四字,能掀起多少风浪。那日,我给你看那块金牌,只要你想,就能拿走。你和陆峥不同,你若是想报仇,不用靠任何人,只要你站在那,就有人愿意为你赴死。”
“可是你,一直选了我啊。”
“万一我不喜欢你,那这些年,你岂不是输的一干二净?”
“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
门外,那片烛光中的人影,许久未动。
她一字一字唤道:“陈,一,鸣。”
“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人如其名,倒是如此。”
“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她揪起一角被褥,掩在面上,笑了一声,“鸾凤和鸣。”
“鸾凤和鸣,鸾凤和鸣。”
念着念着,她倒是把自己的脸念红了。
陈鸣和往前迈了一步,看向床上抱着被子的李凤鸾,笑着轻咳一声。他眉眼舒展,眸中映着的小小身影,当真是泡在柔情蜜意里。
李凤鸾团了团怀中被子,柳眉竖起,嗔怒道:“你又偷听!”
他走进屋子,在床边蹲下,拖出床底的木箱子,“这可是我的房间,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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