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你说这孽种该怎么死？”
桃娘看了眼旁边不远处取暖的炭盆，微微一笑，眼底恶毒深深。
“我听说火能驱邪，这孩子选了个污秽的娘，身上定也沾染了秽物，不如就用火将污秽清除，来生也好投个干净的胎。”
“好主意！奶娘真善良。”
桃娘跟盛明珠都笑着，仿佛她们是救世的观音菩萨。
可那话里的意思让盛敏敏心如刀绞，“噗”得吐出一口心头血。
她挣扎着往孩子的方向爬去，十根手指死死抠着地面......
奋力地爬了几步，又被身后两个婆子拽回去。
她继续往前爬，指甲剥落血肉模糊，可还是被拽回去了，两个婆子死死把她压在地上，脸贴着地面。
她凄厉地嘶吼：“盛明珠，桃娘，你们不能伤害一个婴儿，你们如此恶毒会遭天谴的——”
盛明珠嘴上扬起嘲讽又恶毒的笑。
“只有你这样无能的蠢货才会相信天谴，我这就让你看看是我先遭天谴，还是你的孩子跟你先死！”
盛敏敏感觉时间仿佛被冻住，过得那么慢，那么煎熬。
她想手撕了盛明珠，想毁天灭地，可她发不出一丝声音，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感觉天地变成了血红色。
一片赤红中，她看见盛明珠缓缓走到那盆炭火前，伸出双手，那双手轻轻一松，她的孩子......
就，掉落到火盆中......
孩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仿佛在说：“娘亲，我好痛，娘亲，救我——”
“啊——”
那天夜里，盛家庄子附近的百姓好像听到了女子凄厉而绝望的声音。
又或者说，那声音听起来不像活人，更像厉鬼。
百姓们听得心惊肉跳，浑身发冷。
有胆大的人爬起来，就看到盛家庄子着火了......
“走水了——”不知谁高喊一声，百姓们纷纷穿上衣服去救火。
只可惜他们去晚了一步。
听说那庄子上有个刚生产的妇人，想不开一把火烧死了自己跟刚出生的孩子。
*
十一月十五，晚膳时分。
盛府，牡丹院。
大厨房早早备好了酒水跟晚食，4道冷盘，8道热菜。
冷盘有虾仁拌菠菜，白萝卜泥，水晶鱼冻，槽鹅掌。
热菜做了老爷跟几个少爷喜欢的酸笋老鸭汤，火腿炖肘子，炸鹌鹑，焖黄鳝。
也有嫡小姐盛明珠最爱的清炖鸭舌，上汤鱼翅羹；主母最爱的清蒸鱼，以及一碟子炒时蔬。
盛家自从老夫人过世后，每月初一，十五老爷必定早晚去当家主母黄雅宁的牡丹院用饭。
黄夫人所出的3位少爷跟嫡小姐自然也在，一家子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透过餐桌上升腾的食物热气，盛敏敏的视线在餐桌前每个人的脸上久久停留。
5个人，有她的亲生父亲，她3个嫡亲的哥哥，还有——盛明珠。
真好啊！
她重生了，重生在她前世的生母亦是她的仇人——黄雅宁的身体里。
老天爷把前世欺她，辱她，将她践踏到尘埃，最后活生生烧死她孩子跟她的仇人送到眼前！
盛敏敏定定地望着对面的假千金盛明珠。
盛明珠如今才6岁，笑得甜美而明媚。
如果把盛明珠的眼睛挖出来，割下鼻子，拔掉舌头，挑断手脚筋关在猪栏里。
每天用烧红的炭球在盛明珠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个烙印，直到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盛明珠会是何种表情呢？
盛明珠会不会像前世的她那般匍匐在地上凄厉地惨叫，乞饶，最后陷入绝望痛苦的深渊？
一想到那场面，盛敏敏兴奋得浑身发颤，鞋子里的脚趾头忍不住蜷缩起来。
但......还不够。
她孩子的哭声仍在耳边，皮肉烧焦的气味也仿佛萦绕在鼻尖，提醒她永远不要忘记仇恨。
就是一片片割下盛明珠的肉，也难泄她心头之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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