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雅宁很怕听到那个回答。
女人看着她,笑了,笑容恶毒。
“你的亲人把你送给我张家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张家的童养媳——”
张家......
真的是张家......
该死的!
黄雅宁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踉跄着抓住旁边的桌子才没有倒下。
盛明义!
他怎么敢!
他怎么说得出口的?!
一个驼背如老树皮一样的恶心男人,变成了模样周正,身强体壮的人?
什么母慈子孝,什么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就这个猪窝一样的屋子......
难怪,难怪敏敏回盛府的时候瘦得只有皮包骨头,头发枯黄,皮肤黢黑,手粗糙如同砂砾......
第一次见到敏敏,她是心疼的,她去握敏敏的手,结果一触她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
并非是要给敏敏难堪,而是下意识的反应。
因为敏敏的手实在太粗糙了,一触碰如被针扎般疼痛......
敏敏连冯家那样的地狱都能忍受,却无法忍受张家的生活......
敏敏,到底吃了多少苦......
黄雅宁感觉五脏六腑像被什么钝器来回割一样痛。
“贱丫头,你,过来——
“把我床上的被面拆去洗了,床下垫的稻草给我们换干净的,然后再去烧一锅热水给我擦身体,洗头,我相公的身体也要擦洗......
“还有给我们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把脏的洗了......
“另外,这屋子里里外外都给我擦干净......”
床上的女人开始“发号施令”,听那口气简直拿她当奴隶。
黄雅宁擦掉眼里的泪,心里的杀意像一柄即将要出鞘的利剑。
张母没注意黄雅宁的脸色,依旧自顾自地说。
“以后每天凌晨寅时你就要起床,先去村头的井里提水,把水缸灌满,回来喂猪喂鸡,打扫院子......
“弄好了再烧热水给我和我相公洗漱擦洗,把脏衣裳洗干净,然后去做早饭。
“等我家伢子吃过早饭下地干活,你也要去,我们张家可不养吃闲饭的......”
像张母口中说的那样,她不仅要干女人的活计,连男人的活计也要干。
如今这具身体还年幼,张母就如此丧心病狂!
因此张母每多说一句,黄雅宁的牙齿就咬得更紧一分,鼻子能闻到嘴里鲜血涌出的铁锈味。
奇怪的是情绪越强烈,她脑子反而愈加清醒。
黄雅宁脑子里渐渐浮现了一个计划。
“死丫头,你还不快过来,再不过来我让我儿子打死你!”
床上的女人吼道,跟疯了似的。
这时张伢子搓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黄雅宁注意到他手里搓着几片干的玉米叶......
想到刚才张伢子用手捧秽物的场面,黄雅宁又涌上一阵恶心反胃的冲动。
“儿子,这丫头不听话,你帮娘好好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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