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爱兰头发被剃得狗啃一样,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条碎花布拉吉,只是现在皱巴巴的,她脚上的凉鞋也少一只,模样十分狼狈。
一块沉甸甸的木牌挂在她脖子上,牌子上写着女流氓三个字,宋爱兰低着头,不敢面对台下的群众。
人太多,唐皎皎挤不进去,便找了个土坡站上去,能看到前面的场景。
宋爱兰现在的模样,让她想到了唐如月一家三口,也是这样被批的。
也不知道这一家子在农场过得怎么样了?
革委会的人大声宣读了宋爱兰耍流氓的罪状,台下群众振臂高呼:“打倒女流氓!”
宋爱兰的头垂得更低了,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知道她和钱校长在山上搞?
明明他们很小心的。
群众的热情越来越高涨,好多人都冲了上去,有男有女,男人趁乱在宋爱兰身上摸几把占便宜,女人则义愤填膺,出拳头毫不留情。
“打死你个破鞋,天天发骚给谁看呢!”
“母狗都没你骚!”
女人们都很愤怒,尽管宋爱兰没和她们的男人乱搞,可每次宋爱兰打扮得那么骚路过时,她们男人的眼睛都跟粘在这骚货身上一样,女人们对宋爱兰早就一肚子意见了。
场面十分混乱,革委会的人都冷眼看着,没人阻止。
“别打了,要出人命了,别打了……”
一个瘦小的男人冲了过来,挤进人群中,护住了宋爱兰,他是宋爱兰的丈夫。
“呸,王八配破鞋,都不是好东西!”
大家都面露鄙夷,没见过比他们更不要脸的了,男人当龟公,女人当表子,要是在解放前,这两口子都能开窑子了。
革委会宣布了对宋爱兰的惩罚,开除代课老师的工作,罚她去挑粪,而且还要定时接受群众的批评,也就是批斗大会。
大会结束了,群众们意犹未尽地散了。
革委会也走了,宋爱兰被丈夫带回了家。
唐皎皎只看了一半就回学校了,晚上她给沈墨写了信,明天去镇上寄。
她觉得革委会处事不公平,怎么只惩罚宋爱兰一个人,钱校长也应该批啊。
第二天,她就知道了答案。
“钱校长被调去毛塘坝那边当体育老师了,多亏他有个好堂客,要不然肯定要挨批!”
说话的是李老师,她住在镇上,消息灵通。
“他堂客还肯帮他?”
另一个老师问出了大家的疑问,钱校长这样子乱搞,他妻子居然还肯容忍,这心胸比宰相都宽。
“刘区长发了好大的火,还罚钱校长跪了一晚上洗衣板,说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钱校长写了血书保证,最后还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刘区长答应帮他!”
李老师边说边摇头,嘲讽道:“狗哪里改得快吃屎,刘区长那么聪明的人,却想不明白。”
“她哪里是想不明白,是没办法,毕竟生了两个孩子,离婚了对她工作也有影响。”
几个老师聚在一起聊钱校长的八卦,他们嘴里的刘区长,就是钱校长的妻子,也是王家坪公社学区的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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