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绾躺在水榭的摇椅上想了许久,大致做了个计划。首先要缓和她跟裴荇居的关系,然后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跟他谈分手。

说干就干,当天她借用了行宫的厨房,打算给裴荇居做些糕点。

这厢,裴荇居正在明筱殿与同僚议事。

朝堂虽搬来行宫,可要操心的事却一点也不比在京城的时候少。当务之急便是攻打倭寇之事,对于就‘朝廷拨钱就近买军粮还是由朝廷仓库统一押粮’一事,众人起了争执。

后党认为当然是从朝廷拨钱就近买粮来得方便,而清流党不信任后党,担心他们从中作梗,说不定朝廷的钱还没到达闽州就被蛀虫贪得所剩无几,到时候这场原本两三个月便可结束的战争,恐怕要拖拖拉拉一年半载。

“战事延长对谁有好处?”清流党不屑轻哼:“当然是谁管钱谁有好处!”

户部在信国公手上,就差没指着信国的公鼻子骂了。

信国公脸黑,却懒得与三朝元老计较,转而意味不明地问裴荇居。

“裴大人以为如何?”

裴荇居不紧不慢道:“沈大人和冯大人皆说得在理,若从朝廷拨钱,数额巨大,难免被层层贪墨。可若从朝廷的粮仓拨粮,闽州路途遥远,押送费时费力不说,途中的供给也是一大笔消耗。不如这样,下官有个两全的主意。”

众人朝他看来,裴荇居说:“朝廷宣旨,打仗的粮从闽州及周边各州的粮仓借。其他不说,西边的易州就有天下粮仓的美誉,每年存粮数目可观。今时借给朝廷打仗,所幸不到两个月就是秋收之际,也不影响生计。”

清党问:“裴大人的主意好是好,但各州的储备粮借出来了,来年谁给他们补?”

裴荇居:“当然是朝廷补,打仗也本该是朝廷出钱。各州出了粮便是出了钱,来年的赋税从中抵扣就是。”

然而这个主意看似公平公正,却死死地断了后党的财路。从各州借粮,来年以赋税抵扣,那他们还有什么油水捞?

原本这次打仗就是在后党身上拔毛,还指望在拔毛的过程中动点手脚以减少损失。好了,裴荇居说不拔毛了,从其他地方拔毛吧。

可其他地方的毛被裴荇居拔了,后党明年岂不是喝西北风?

他们当然不干,一致反对裴荇居的这个主意。

但清流党极其赞同,只要能阻止后党的利益,清流党就十分积极,于是双方开始了口水战。清流党都是一些饱读圣贤诗书的人,引经据典张口就来,且以谏官居多。这些谏官平日干的就是骂人的事,这会儿骂起后党来简直不要太顺口。

一番较量下来,后党被骂得狗血淋头。连杨大人家中老父亲八十岁还纳小妾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私德都搜刮了出来,骂得杨大人抬不起头,脸色涨红。

殿内气氛一度焦灼得不可开交,内侍主管暗暗纠结要不要去请皇上来圆场。这时,有人悄悄送进来一盘糕点。

这糕点可真怡人啊,绿豆馅儿的,做成梅花状,上头还撒了桂花以点缀花蕊。软软糯糯,清清爽爽,看着就好吃。

他悄悄走到裴荇居身旁:“裴大人,这是庄姑娘派人送来的,还留了句话。”

裴荇居掀眼:“什么话?”

内侍道:“庄姑娘说请裴大人静心品尝。”

静心品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