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最近找来了几个画师,说要给后宫众人和大臣画像。

众人一头雾水,都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裴洵知道,她是想提前把所有人都画下来,给那个医师辨认。

不过这招确实是高。

裴洵想着,站在一旁看着画师作画。

画像惟妙惟肖,像活过来一样。

看了一会儿,裴洵就转身离开了。

“先生,您近来可好?”

裴瑾边倒茶边问对面的人。

“回陛下,臣多年云游四海,左不过是治病救人。”

“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先生真是高风亮节。”

裴瑾笑了笑,把茶推到他面前。

“陛下过誉了。”

上官透谢过,但并未立即喝茶。

“如今臣已在陛下面前,要问什么便问吧。”

裴瑾听出他有怨言,笑了笑说:“先生这一路走来定是很辛苦,先喝杯茶再说。”

上官透丝毫不动。

看来是很生气了。

“难道先生是在怪罪朕?”

上官透依然身子挺直,“臣不敢。”

“先生当年追随先帝,出生入死,几次救先帝之命,是我大渊的恩人。”

“先生,受朕一拜。”

裴瑾起身行礼。

上官透没想到裴瑾会这样,立马站起来制止她。

他瞪着眼睛,却不说话。

一个帝王,竟能屈身向他一个小小的医师行礼,这份情意,足够让人感动。

裴瑾慢慢抬起头,道:“先生受朕一礼,就是受我大渊万民一礼。”

“如今朕有一请求,事关天下百姓,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上官透虚托着她胳膊的手慢慢放下,眼里的怀疑也在慢慢消失。

他清楚自己背负的使命,只有他才知道当年那个质子的情况,也只有他能认出来。

他发誓终生效忠大渊,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再回来这皇宫。

但他又担心先帝所托非人,无法实现先帝之愿,这才一直犹豫不决。

如今看来,裴瑾的一番话,证明了她确实继承了先帝的思想和宏愿,是值得信赖的。

“陛下,恕臣方才无礼。”

裴瑾愣了下,摆摆手道:“无妨,朕理解先生。”

“臣这就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陛下。”

陆绎躺在床上,思考着那个魏敏。

既然她和太后有关,又是下药之人,那么,太后给陛下下药,又是为什么呢?

当今太后是陛下的亲生父亲,可他同时也是大渊太后,手握权力,心里想什么可真说不准。

都说虎毒不食子,难不成这太后……

越想越离谱,陆绎收回思绪,这些终归不是他这个普通人能想的,虽然他答应了贵君,但说到底这是皇室之事,他若贸然参与,恐怕就不是杀头那么简单了。

昨日刚被叫去画了像,陆绎对此也很奇怪,但并没有多问。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肯定有其用意。

陛下让他做的必须做好,没有告诉他的就不该过问。

还是想想自己该做的吧。

“天元三十一年?”

他念叨着,脑子里有些乱。

天元三十一年,到底发生了何事,才能导致合欢复活?

合欢复活肯定是人为的,那这人到底是谁呢?

他望着屋顶,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闷响。

陆绎应声坐起身,快步拿上佩剑。

“门外何人?”他紧盯着门口,大声问道。

“大人,劳烦您亲自开门吧。”

声音冷静浑厚,陆绎听出这不是自己的那些弟兄,有些奇怪,想了想就慢慢靠近门口。

他开了门,发现并不是刺客,迎面的是一位中年女子,她身旁捆着一个人,还戴着头罩。

见他开了门,中年女子拱手道:“大人,大司马让您处置。”

说完,又递给他一封信。

陆绎一头雾水地接过信,转头看向那个被捆得结实的人。

“末将告辞。”

说完她就飞走了,准确地说是轻功。

陆绎望着她飞走的方向一阵出神,直到那人开始唔唔地发出声音,他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

他把那人拉进来,关上了门。

他给那人解开了绳子,摘掉了头罩,等他把堵嘴的布团拿出来时,他大吃一惊。

“……沈大人?!”

沈宴气得脸都绿了。

“你,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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