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寒凉的视线落在时望瘦削的肩膀与紧绷的脊背上,抬起持鞭的右手,但稍微停顿了一下,好像在等待什么。

也许这时候时望说句软话,向他讨个饶,容屿就会停手。

他此时虽然非常生气,但时望毕竟是他干年来的爱人,只要他肯乖乖的低头认错,收回那句"分手",容屿也不会继续这么恶劣的对待他。

他当然可以不计前嫌,像往常一样温柔的照顾他。

可时望一句话都没说,微微垂着头,眼睛紧盯着前方笼子外面的蓝天,以固执的沉默表达自己的立场。

"真是冥顽不灵。"

容屿眼里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漫无边际的金色冰原,森然而冷酷。

长鞭无情的扬起,在空中甩出尖锐的哨音,然后狠狠的落在时望肩背上,瞬间就撕裂皮肉,鞭子触及之处都渗出了鲜红的血。

"啊!!"

时望瞳孔骤然缩紧,猝不及防的惨叫出声,但很快又死死的咬住了牙关,冷汗打湿了红褐色的鬓发。他强忍着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手指紧紧的抓着向上延伸的锁链,宁死也不愿意在容屿面前屈服。

"啪!啪!!"

第二鞭、第三鞭接踵而来,而且毫不留情,如同毒蛇一般撕咬着血肉。本来白皙光滑的后背上很快便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鲜血顺着脊椎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好痛…

如果不是被锁链拉拽着,时望根本就跪不住。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脸色惨白,嘴唇被咬破了,一缕鲜血从嘴角淌下,但仍然克制不住地发出支离破碎的闷哼声。

以前也不是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容屿这种变态,经常强迫他在床上玩一些施虐游戏,但那时候还仅限于情趣的范围内,容屿用的是纤细的羊羔皮软鞭,只会在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粉红色痕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下狠手,剧的痛楚让人几乎昏厥过去。

他是真的很生气啊…

时望意识迷离之间,这样想着。

但这比他预想的要好多了,至少容屿没像对待那些叛徒一样,砍断他的四肢,剥去全身的皮肤,扔进虫蚁遍地的洞穴里等死。

如果暂时还可以活下去的话,那么就还有希望……

这场鞭打其实只持续了几分钟时间,但对时望来说却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有几个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会被这样活活打死,但容屿很快就收了手,随意的把染血的鞭子扔到一边,不紧不慢的走到时望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现在想说说了吗?你把 U 盘藏在哪里了?"

时望闭了闭眼,积攒了一点儿力气去应付他,他明明嘴边还流着血,却凶狠邪气的笑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喘息道:"光凭这个…就想让我招供?别他妈做梦了!你要是来个美人计…我还能考虑考虑。"

容屿不悦地眯起眼,"哦,美人计?刚才不是已经用过了吗?"

他不怀好意的盯着时望的眼睛,慢悠悠的恐吓,"还是说,你想再来一次?"

时望突然不说话了,眼里掠过一分胆怯,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那种屈辱且饱含痛楚的惩罚远比单纯的酷刑更加可怕,它会让时望不由自主地想起曾被容屿抱在怀里柔情亲吻的时刻,与现在的凄惨下场形成鲜明对比,更使人心生悲怆。

容屿没漏看他这不易察觉的恐惧情绪,但他没表示出任何的心疼,甚至还故意抓住这一点来攻击他:"怎么了?害怕?"

他走近了,亲昵的用拇指擦去时望嘴角的鲜血,恶意的笑了笑,"也是,都这样遍体鳞伤了,再做次恐怕会昏死在床上吧。"

时望声音低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 U 盘给你…随便你怎么样,你也可以直接弄死我泄愤。"

"我倒是真的有一瞬间想彻底杀了你,在你提出分手的那一刻。"

容屿仔细地端详着时望的脸,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想想还是舍不得,因为我知道失去你一定会让我非常后悔。"

就算是分手了,回不了头了,就算这段长久的爱情中掺杂着毒物,可那些温暖幸福的记忆也仍然牢牢刻在彼此的脑海。

之所以爱恨交织,就是因为恨无法释怀,爱也无法消弭。

时望扭开头,冷道:"事到如今还打什么感情牌,我们是敌人。"

"是啊,我们现在是敌人了。"

容屿微微叹息了一声,从宽大的羽毛床旁的矮柜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时望顿时紧张了起来,膝盖不由自主地蹭着床单,畏惧地向后退了一点儿。

容屿笑笑,"放心,这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

他按下按钮,空气中忽然浮现出一面巨大清晰的全息屏幕,时望瞬间睁大了眼睛,咬牙切齿的骂道:"卑鄙!"

屏幕上是一间昏暗狭窄的金属牢房,江成乐被绳子捆在十字刑架上,垂着头一动不动,好像是昏过去了。

时望清楚的看见他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着血和冷水,明显是被刑讯过,遭到了严酷的逼供,甚至可能比时望所遭受的更加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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