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游戏有惊无险的结束了,齐哲和陆余星似乎都相信了他的说辞,以为预支愿望卡的机会是时望用十个分数点换来的,尽管这交易划算到令人怀疑,但时望手表上的分数是不可能骗人的。
证据确凿,齐哲也无法再有什么疑虑。
陆余星的身体迅速的康复了,神明赐予的愿望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不但清除了体内的癌变细胞,甚至过量的杜冷丁止痛剂也没有给陆余星的身体留下任何副作用。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有一点……陆余星那天切的洋葱真的太多了,时望连着好几天,含泪吃各种洋葱炒肉、洋葱炒蛋、洋葱炒洋葱,发展到最后,时望一看到洋葱就习惯性的反胃,甚至听到这俩字就浑身发怵。
游戏结束之后,城市里的黑衣人无声无息的退散了,参赛者们也陆陆续续的从藏身之所出来,走到了阳光之下。
这场游戏并不难,淘汰率也很低,并且到了这个阶段,大部分人都有了一定的分数积累,虽然可能只有一百左右,比不上齐哲、严霆之流,但也足够撑得住一次扣分。
但这并不代表人类之间没有伤亡,时望从旅馆出来,走到一条商业大街上的时候,就看见一具男人的尸体背靠着商店的玻璃门瘫坐在台阶上。
他的皮肤呈一种腐败的青灰色,裸露在外的脖子和手臂已经浮上了尸斑,喉咙被某种细长的利器给刺穿了,一道暗红的血迹呈放射状喷洒在后面的玻璃门上。
时望看他的穿着打扮,脸上带的黑框眼镜,还有别在前胸衬衫口袋上的钢笔,猜测这应该是个类似于教师或文书类的知识分子,身材很清瘦。
现在整个伊甸园游戏已经进行了一半,存活下来的参赛者都是有能力的,他们出生入死的经历如果讲述出来也一定非常精彩,完全不逊色于其他人,每个人都有做主角的资本。
时望能想象得到面前这个人也曾用丰富的学识在游戏中权衡利弊,深思熟虑,一关一关的赢下来,但最后却这样曝尸于大街上,实在是令人唏嘘。
时望脱下外套,盖在了尸体身上,遮住了他的脸,留住他最后的尊严。
他刚才想,每个人都是主角,但是只有活到最后的,才能算是真正的主人公,时望也不例外,如果他像面前的人一样在游戏中途死去,那他也只能算是个旁观者罢了。
时望心里有些难受,齐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开解道:"你救不了所有人,照顾好自己就够了。"
时望叹了口气,"我知道。"
上面没有给他们太多喘息的时间,当天中午,所有参赛者就收到了一条新的通知,要求他们立刻去最近的电影院集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影院,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上面不可能好心到请他们看电影放松放松吧。
陆余星一边往电影院走,一边怨声载道:"上一场才刚结束啊,以前不都会给人一、两天时间休息休息吗?"
时望也觉得不对劲儿,游戏进度好像确实加快了。
他当然不知道前两天容屿曾暗中把 Foxer 叫来谈话,阴森森的笑问:"你不觉得最近存活率下降的速度减慢了吗?我是否要开始考虑换掉游戏管理人呢?"
"换掉",这个词对于容屿来说无疑就是"做掉",是抹除无能下属的另一种略微委婉的说法。毕竟容屿从来不缺得力能干的手下,且他的人全部都忠心耿耿,优秀而强大,不缺这一个俩的。
容屿就轻飘飘的扔出来这两句话, Foxer 这只无法无天的疯狐狸当场吓了一身冷汗,心脏骤停。
他加班加点、马不停蹄的做了新的规划表,不但提高了游戏难度,还把原定的二十四小时休息时间给缩减到了六小时。
容屿以这样一个巧妙的方式控制着游戏大局,其实也算是在打擦边球了,但是只要没触碰到时望灵魂内枷锁有关公平的底线,就不会影响最后的评判,最后就算时望输了,也能顺利的取出他身体里的数据。
时望陪着陆余星一起抱怨,俩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骂上面的管理人没人性,简直就是推广九九六,压榨劳动人民骨血的万恶资本家。
"艹!真不是东西!"
最后时望以一句粗口落下定音,完美诠释了游戏幕后的操纵者,并且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把他好喜欢好喜欢的容某人给骂了进去——当然,有可能他意识到了,但是完全没在意。
只要没落进对方耳朵里,那他就是没骂。就跟喝奶茶是一样的,只要没人看见,就是零卡路里。
几人走进电影院,时望顺手在大厅的吧台那里拿了杯奶茶,一边把纸吸管捅进去,一边往里面走。
这座城市面积非常辽阔,影院也是不计其数的,参赛者们的位置很分散,所以即使一共有十几万人,但每个影院里也只是聚集了几十个人罢了。
大厅里只有零零散散五、六个人,时望走到放映厅门口,抬头看了看,只见大门上方挂着一个 LED 双色显示屏,上面标着一行绿色的数字:9/10。
时望一下子就联想到电子竞技游戏的房间匹配模式,这个数字的意思似乎是每个放映厅只能进十个人,而面前这个已经有九个人了。
只剩下一个位置,显然不符合时望他们队伍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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