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蝴蝶在花丛中嬉戏飞舞。
白羊的身体如同猩红的鬼影在密密麻麻的尸群中游走,手中的匕首已经消失,赤红的长刀被活尸和爬行怪物的血液染上一层厚厚的血浆。
双手紧握长刀前劈,血红的长刀从活尸的脖颈处劈下,斩落的半截身体血液汩汩冒出,流淌在早已被鲜血染红的大地。
他的虎口不断开裂又愈合,身上的伤口出现又消失,嗜血戮魂的特性如同一个永远不会停止的马达,咆哮着为这个杀戮机器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二层窗口前的李笑早已停止射击,他震惊地看着在尸群中穿梭的白羊,后者硬生生地在这股白色浪潮中晕开了一层层的鲜红涟漪。
如割草收麦般轻松。
白羊血红的眸子在森冷利爪下左右腾挪,对比那些面容呆滞,毫无生机的活尸们,白羊更像是一只为杀戮而生的怪物。
脚下早已没有了大地的坚硬的触感,宛如深陷血污的泥泞,周身尽是呼啸而来的利爪和飞扑,伴随着它们的低吼声,白羊如同舞台上的指挥家,在手臂挥动的同时控制着一行乐者的旋律。
大脑异常的清明,但白羊却丝毫不想停止自己的动作,一个个生命的逝去让他如沐春风。
刀刃划破皮肤,割开血肉,切进骨髓。
此时的白羊早已远离了其他人的视线,怪物们放弃了钟塔入口,向白羊冲来,巨兽在不远处咆哮,吸引到了身处血肉漩涡中心的白羊注意。
他抬起头看向十几米高的巨大怪物,脸上的狰狞笑容更加灿烂。
“大家伙。”白羊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瞬间被周围的嘶吼声淹没。
甩了甩和手掌皮肉粘黏在一起的赤刀,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一刀挥出,伤口恢复,他提着刀向着那只怪物突进。
巨大的震动传来,巨兽仿佛感受到了白羊的杀意,它的头颅俯瞰着向它脚下奔来的白羊,如同在看一只窜来的野狗。
就在白羊即将靠近时,巨兽抬起了它的脚。
白羊周围的景色瞬间被阴影笼罩,他同样看到了黏在怪物足底的一具具破碎尸体。
巨兽的脚落下的瞬间,大地颤动的更加剧烈,周围的活尸倒地,爬行的怪物匍匐,一股猛烈的冲击夹杂着血肉向着四周扩散。
愤怒的吼叫声从巨兽口中传出,距离最近的活尸内脏震碎,而在那群活尸之中,白羊咬着刀柄,双手死死捂着耳朵。
钟塔内的众人只感觉头晕目眩,陈茜的光幕完全不能阻挡巨兽的吼叫,扛着火箭筒的秦淮歌直接就晕倒在地,一旁的李笑慌忙大喊了一声,“我听不见怪物的声音!”后他才松一口气,嘴里念叨了一句,“这个虚假真相总共只能用三次,两次都用在了自己身上,真是服了。”
被震得七窍流血的白羊犹如一只厉鬼,赤刀不断地砍在怪物的脚踝处,粗厚的皮肉在他不要命般的挥砍下终于露出了里面的跟腱,白羊一刀刺进,右手伸进皮肉中,将里面一根根粗大的血管神经向外拽去。
“啊!”在他嘶吼声中,巨兽吼叫声变得惨厉,巨大的阴影倒下,压死了身后不知多少的活尸。
白羊拔出长刀,向着巨兽头颅奔跑而去,双手高举,一刀插进了巨兽的眼眶中,转动刀柄,大脑搅碎的瞬间,巨兽停止了叫声。
瞬间恢复的白羊看了眼身后零零散散的活尸和怪物,向着迷雾中的巨大身影跑去。
钟塔内。
“那只最大的怪物被白羊解决了!”李笑放下狙击枪,兴奋地向着身后大喊,但回过头却看到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
“*!”他骂了一句赶忙向着钟塔下方大喊:“淮歌和那个女人昏倒了!”
扒着窗户的李笑看不到入口处的三女,良久,陈茜才从入口走出,抬头看着李笑,虚弱地喊道:“我们仨也晕倒了!”
“你们仨?”李笑还没来得及细想对方的人数是不是有问题,陈茜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入口。
“*!”李笑又骂了一声,赶忙向着楼下跑去。
一路上白羊不知道斩杀多少活尸和造型独特的怪物,他距离那迷雾中的身影越来越近。
心中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不断高呼: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穿过了十字路口,白羊身后已然是一道血路,怪物们向着白羊靠近,试图形成一个包围圈,但在杀戮之王状态下的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直到他再次踏足通往公园的街道。
过了多久?白羊不知道,他也不清楚,他跟随着脑海中的声音,从穿过整座城市,本该极度疲惫而倒下的身体此时却生龙活虎,所见之物,凡是能动的生物他都会闪身过去砍一刀,此时的他像是被无形的大手,一路从钟塔推到了城市的边缘。
迷雾渐渐笼罩白羊,不知从何时开始,周围便没有了怪物的身影,一路通畅无阻,直到他回到了一开始的公园。
周围一片朦胧白雾,依稀能看到前方有一个瘦弱的身影。
白羊提着长刀快步向前,看到眼前的生物瞬间高举长刀,就在他即将要劈下的瞬间,他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
“她也会哭?”白羊惊愕地想道,旋即有一个问题出现,“她为什么会哭?”
一袭白衣的女人席地而坐,骨瘦如柴的身体仿佛碰一下就会倒下。
这和白羊在钟塔看到的巨大身影截然不同。
“提亚马特?”白羊轻声问道,但他的刀依旧悬于女人的头顶。
女人睁开了眼睛,露出了她那双竖眸,猩红的眼中满是不甘和痛苦。
她头上两只弯曲的角上满是碎纹,她张开了嘴,诉说着什么,白羊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或许我不是你的孩子。”白羊沉声说道。
女人满是尖牙的嘴忽然闭上,她望着白羊,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随后她布满龙鳞的纤细手臂高高举起,宛如利爪的双手握住了白羊的刀刃,在白羊震惊的目光下,她狠狠地将刀刃砍在了她雪白的脖颈处。
女人憔悴的面容似乎感觉不到痛苦,她那双蛇眸望着白羊,猩红的口中哼着白羊听不懂的曲调,刀刃从她的脖颈直直落下,在她手臂的牵引下,划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雪白肌肤。
象征哺育的女性特性暴露在白羊面前,但这在刀刃割下的同时被毁于一旦,直到开膛破肚,女人的双手才无力地垂落,她眼角的泪水滴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只血红的肉团不断蠕动。
并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也没有任何内脏泼洒,在白羊面前的是不断蔓延的黑泥。
女人的身体缓缓倒去,暴露在空气中的胸腔被黑泥缓缓笼罩,似乎有意识般的,黑泥笼罩了女人的上半身,如同心脏般跳动起伏。
看着面前的诡异场景,白羊抽出长刀,向着黑泥劈下。
与此同时,黑泥瞬间暴涨,如海啸般向着白羊扑来,白羊一个翻身躲开了黑泥的攻击,当他看向女人的尸体时却惊愕地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不见。
黑泥在原地不断蠕动,它的身形缓缓变大,直到变成一个成年人大小后,它才缓缓停止变化。
白羊用长刀撑着身体站起,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黑泥,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让他感到轻松的是,脑海中催促他的声音在见到女人时已经消失了。
连同消失的还有心中无边的杀意。
此时的他恍如置身于一片清澈的池塘,凉爽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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