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先是回了一趟病房,见颜立夏正在输液,睡颜恬淡。

瓶里的药液,马上就流完了。

他没喊医生,轻轻走过去,熟练地帮她拔掉针头。

就连拇指按压针口,都是尽量不惊醒她。

颜立夏似是感觉到了疼,微微蹙眉,却也没醒来。

按压少许,他才松手,抬步离开。

病床上的颜立夏,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脸颊莫名绯红。

……

“奶奶,我回来了。”司辰掀帘进去。

“嘘!”司老太赶紧阻止他,轻声道:

“别吵!大宝刚睡着,你要是把他吵醒了,我又得抱起来哄好一阵子。”

“咋啦?大宝这几天,我瞅着,总哭。”司辰蹑手蹑脚走过来。

看着单人床上并排酣睡的崽崽们,他的心,柔软得不像话。

22号凌晨出世的小宝贝,今天,才三天大小,依然皱皱巴巴的小脸。

不过,眉眼之间、脸型轮廓,都很像司辰。

小崽崽,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

“这奶粉不算话,孩子喝着,总归不是那么回事儿。”

司老太叹气,禁不住问:

“立夏咋样了,通奶没?”

司辰:……别问!

“奶奶,我记得,当年我跟八姑,不是都喝的羊奶?”

司辰话锋一转,道:

“您别急,等我去打听打听,谁家有奶羊,给我儿子闺女买一头,敞开了喝。”

“买买买!就知道买!再乱花钱,剁手!你做啥子,虱子多了不怕咬?”

司老太着实担心他的外债,毕竟,还有一千块没还呢。

“剁手?”司辰突然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

“奶奶,您看,我可是千手观音,就问,您要剁哪只手?”

司老太被气笑了:“你个兔崽子!”

“嘿嘿,您放心吧,我又要上山一趟了,您就瞧好了吧!”

司辰拎着雨衣,出门,叮嘱道:

“中午,您让二姑给立夏送饭,我尽量早点回来。”

“当心着点,别莽撞,也别逞强,那野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知道了。”

司辰裤兜里掏出自行车钥匙,后座底下开锁,二八杠,骑着就走了。

这是他结婚时,父亲给置办的。

绕到住院部,喊上赵诚俩人,一起回去。

赵家垣这帮庄稼汉,是开着村集体的四轮拖拉机出来的。

因此,司辰在前面自行车带路,他们开着拖拉机跟着,一路回了烧砖厂。

司辰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又将需要的武器,准备齐全,包裹好,放入四轮斗子里。

随后,跟着他们一起,绕到另外一个路口,上山。

司辰心里想的就是那头四百斤的野猪,因此,让他们带路。

“你俩带的啥家伙?捕兽夹,弓弩,砍刀……”司辰看了看四轮斗子里的工具,下意识问:

“没有土铳?”

赵诚道:“害,土铳那是当年民兵队的东西,去年,都让县里下来的人,收走了。”

司辰心底一咯噔,现在就收走了?时间是不是有点早了?感觉哪里怪怪的。

“谁收走的?”司辰也就随口一问,没指望真得到回答。

“羊大柱,分管我们赵家垣的公安大队长。”

司辰更是觉得奇怪了,居然是羊大柱!

羊大柱,羊二孬,司辰将这俩兄弟联系到一起,想了又想,没头绪。

“司辰兄弟,你那黑布包裹着的,是个啥?”赵诚好奇。

“好东西,上了山,你就知道了。”司辰笑着打哈哈,跟他们一起,抓紧上山。

上山后,倒是也没多大差别。

昨天,他们也是在几棵杏子树下,遇到的野猪。

三个人,带了一蛇皮袋子的捕兽夹,两把弓弩。

“捕兽夹,都放在这树下吧。”司辰大致有了自己的打算:

“得等野猪走过来,才能让捕兽夹发挥作用。”

“不然,早早被夹,它得发狂乱窜,还不知道要蹿到哪里去呢。”

“到时,我们距离太远,把它没办法。”

“走吧,上树。”

赵诚俩人禁不住佩服,果然,想法就跟他们不一样。

三人骑在树上,小雨里,吃杏子,小声闲聊。

等了许久,雨停了,才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自不远处草丛里传来。

三人登时噤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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