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又觉无聊。

实际上贾琮也有目的,准备微服私访,调查一下情况!

要是两眼一抹黑地来,那还玩什么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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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清河的运河码头,南船北马,络绎不绝!

盛世景象只比扬州差一点,说是盛世。

内中之人大有旅途奔波之苦,码头杨柳岸边。

在一群傍晚入城的旅客之间,一名女子甚是显眼!

雪肤长发,裙带飘飘,旁若无人似的牵马而行。

后面还雇了一个婆子赶马车。

车轮印不浅,足见所运之物不轻。

这名女子的身上,具备了江南女子的绰约曼妙!

只是脸色一副生人莫近,但即便如此。

路边打行挑夫之流,也有摸摸下巴淫’邪地笑着的,又有几个上来问。

“道长用不用咱们?价钱好商量?”

这名女子正是妙玉,也不正眼看人。

“不用。”

“道长甭客气,嘿嘿......”

一打行的人搓了搓手:“咱们都是谷道热肠的人,到了庙里夜深人静!

道长和咱们念念经、敲敲木鱼。

让俺们身登极乐,不要钱也是可以的.......”

听他满口污言秽语。

妙玉秀眉一皱,极其厌恶地转身就走。

可是打行的人一路纠缠,方才明白一介女子。

孤身犯险,是何等的艰辛!

她又没有什么势力关系可言,暗暗叫苦。

有点懊悔离开贾琮。

此时已经转进近城的关厢路途,附近的坐马车的还有一位头戴方巾的中年人。

看着像是个篾片相公,衙门里混饭吃的幕僚师爷!

妙玉本想求救,然而那师爷拿起扇子挑帘子看了半晌。

就放下继续前行,没有插手的意思。

“早知道就和贾琮一路了,就算为人不检点、胃口大了些!

好歹不会对我见死不救.....可我如今不辞而别。

再去求他,反而拉不下脸了.....昔日陈圆圆也要托庇吴三桂!

我虽官宦出身,这样孤身一人。

孑然一身,终究不是个了局!”

当看到前面街道人流堵塞,吵吵嚷嚷的!

打行的人被分散了视线,妙玉终于放下心来。

此地正处于一个四柱三门的牌坊下面,打行本想浑水摸鱼。

把妙玉拖去秘密地方玩了,哪知清河这里破天荒的窜出来几个太监!

带头领着县衙的差爷们,正和几个客商大街上说嘴。

就如拦路抢劫的人一样。

见此,打行的人也不敢乱动了。

“是刘公公的人.......”

“看要不要我们入伙,这美貌的道士姑娘看着很是可口!

也不知有没有啥关系,要是没关系。

倒是便宜了咱们.......”

“没错,大伙轮流玩了,还能把她分尸。

当作鹿肉卖了,岂不是财色兼收?

而且看她车马重量,油水也不少。

啧啧,若是官家女,怎会只有一个婆子?”

妙玉穿的水田衣本就是道士服改编来,又是带发修行入佛门。

常人反而认为她是道士,不是女尼。

她想着趁乱走开,奈何满大街人流堵塞,车马根本行不了!

还有她的古董财产和师父灵柩,只得停下来。

那个中年相公也出车厢,站起来观看。

只见前方一个身穿粗布的客商正在哀求。

“各位官爷行行好,小老儿真是行商的!

从云南四川,长江一路下来,荆襄淮扬。

关口无不交税,草民有何错处呐......”

“不是你交不交税的事,只知道你自称槟榔王。

淮扬富商也这么叫你.......”

一个小太监骑马执鞭,呵斥道。

“大胆刁民,尔等不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竟敢僭越称王?

左右拿下了,大功一件!”

那个槟榔王富商吓得两脚哆嗦。

另一边的贾琮也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哑然失笑。

不知道该怎么说刘知远了,为了敲诈。

竟然说人家槟榔王是僭越!

那么混世魔王、呆霸王是不是也该清理?

什么世道啊。

大街两边的店铺二楼,都有人开窗观望。

显然对这个云南富商,并没有多少同情,想笑又不敢笑。

其中一个孩子不解道:“娘,昨儿我和狗蛋玩耍!

他说他是大西王,我说我是楚霸王......”

“不许称王!”

妇人惊恐地堵女儿住嘴巴。

几个说书先生已经打起腹稿;“刘公公到淮扬!

吓走云南槟榔王”的一幕幕剧本。

不出几日,就会传遍江南。

能从西南一路沿着长江。

到达东南贩卖槟榔又从东南运回丝绸、瓷器。

两条路都可以赚差价,发家致富!

这个槟榔王能够让人称王,肯定十分富裕。

不然人家刘知远怎么偏偏找他麻烦?

当然。

古代客商是非常辛苦的一群人!

并不一定全部都是为富不仁的嘴脸。

如果只是一个县令欺负他,贾琮说不定就打句招呼。

让他随便交点钱完事,还能拉拢一个富商。

和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但是。

现在是太监刘知远在搜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贾琮就不会贸然出手了。

然而。

这个线索对他是很重要的,太监出来,无非是皇帝不信任!

他该怎么讨好皇帝?

此事他又该如何处理?

难道让人说一句:“刘公公到淮扬。

贾御史隔岸观,吓走云南槟榔王”?

一连串计策在贾状元的脑海飞快闪逝。

他摸摸下巴思索。

这时槟榔王已经被太监下令叫衙门的人捉走了。

其他交钱的富商一哄而散。

接着。

大街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路边摊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消失。

人人奔跑,好像放电影一般。

砰砰砰!

两边的二楼都关门关窗!

清河民户顿时足不出户,谈刘色变。

于是留下的便只有贾琮、书生、妙玉三拨人。

那些太监又继续到下一站巧取豪夺了。

贾琮无语地看着。

铁牛请示道:“要不要我带几个人去查探?”

贾琮点点头,看着铁牛的背影,他感觉铁牛在家办事还行!

外面出来就有点勉强,这种事应该不用请示他。

看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毕竟跟了这么多年的人。

他要的是即使他不在,也能把事办好的人!

看来他还是缺几个人手。

不过贾琮也能理解,贾府的奴才安乐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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