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吧。”

姜余欢走过去,“我会写,但有件事我要问清楚。”

傅莳楦皱着眉,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道:“问。”

“中元是不是姜丽说的那个婢女?”

当时她便觉得蹊跷,姜丽虽说是把脏水往她身上泼,但她所说的并非都是假话。

景宣院的防守有多严,她是知道的,姜丽想要进来一定是有人帮忙。

姜丽攀扯她时神色慌张,是心虚的表现。那婢女是姜丽自己买通的,所以姜丽才会在情急之下把有婢女指引这件事说出来。

婢女是真的存在,而不是姜丽无中生有。

“是。”

“她是你的人。”

“这全府上下,都是我的人。”

虽然明知傅莳楦是在敷衍她,她还是忍不住腹诽。

名义上来说是,但私下里到底有多少是他自己的人还不一定呢。

姜余欢没把太后和太妃在府上安插眼线的事告诉他,继续刚才的话,“你早就知道姜丽要做什么,顺水推舟抓她现行,又故意等我到了之后才打她,是不是?”

傅莳楦的脸上终于出现一点变化,他眉头一抬,“是。”

“你这是在给我拉仇恨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傅莳楦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但是姜丽这件事傅莳楦选择顺水推舟。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姜丽想要指认时,中元就不在,傅莳楦也选择隐瞒中元的存在。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姜丽从买通婢女起,傅莳楦就是知道的。

他任由姜丽做小动作,然后抓她现行。在姜丽把事情推到她身上时,不是私下处理,而是把事情闹大,当着众人的面把事情和她牵扯到一起,再把姜丽打得半死。

姜丽被打,姜桥还有孙姨娘都不会罢休。

他们不敢找傅莳楦这个下令打人的人,就只能把矛头对准她。

而姜丽一心想嫁给傅莳楦,更不会去怪傅莳楦,只会怪她。

如此以来,仇恨都在她身上。

傅莳楦看着姜余欢怒气冲天的样子,不以为然道:“如果没有我这么做,你又怎么会接触到这么多人,怎么会这么快发现你是错的。”

姜余欢气结,“我们说好了,一个月。”

傅莳楦挑起嘴角冷笑,“一个月,你真的能承受吗?你等得起,宁素等不起!”

宁素……

姜余欢脑海里闪现出宁素跪在地上时绝望、哀求的目光,颓然地坐在凳子上,她不得不承认傅莳楦是对的。

宁素的情况很紧急,被她莫名奇妙推上皇后的位置,和意中人分开,现在还要想方设法躲避侍寝。

如果真的让她用一个月去慢慢了解,那宁素很可能……

她是庆幸的,庆幸悲剧没有发生,也庆幸自己拖延症爆发没有把生子番外写出来。

“其实这场宴会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宁素吧?你邀请的宾客,都是算计好的。”

素敏郡主,英国公府的人还有姜丽,都和皇宫能扯上关系。

他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找到借口让她进宫。

她进宫,才有机会和宁素见面。

这次是姜丽倒霉撞上了,才被打得半死,成为傅莳楦计划里的一环。

而正巧英国公夫人和太后有意让她做卧底,在今日把她带进皇宫。

宁素的出现不是巧合,是傅莳楦知道她进宫后让人传的信。

傅莳楦知道他的话她不会信,所以选择让宁素自己来说。

“你怎么知道宁素的话我一定会信?”

“三七和我说过你见到素敏哭时的反应。”

好好好,把人心也算进去了。

这么短时间就能够根据不断变化的事态发展做出计划,让她进宫一趟出来就和他达成一致,好算计。

“你很聪明,可惜没有用到正道上。你也很幸运,姜丽主动攀咬你,反倒让她成为无理的一方。若是我出手,她们大概会恨你入骨,你也不会如此完好无损地从太后和太妃那里全身而退。”

果真如此。

傅莳楦本来是有计划的。

姜余欢突然想到什么,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傅莳楦,“你不是说你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还能对宫里的事了如指掌?”

傅莳楦哂笑,“只是打听消息而已。”

“如果当初祁小玉没有提出宴会的事,你要如何?”

“帮你叫姜丽过来。”

“你一开始就盯上姜丽了?或者说,你知道她们在谋算什么?”

傅莳楦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不该你问的,别问。”

姜余欢翻了个白眼,暗骂傅莳楦阴晴不定。

“你还没告诉我,皇后、太后和太妃原本是什么样。”

“宁素,她与你所写的聪慧大方一点也不沾边。她就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子,只想和心上人白头偕老,在家相夫教子。太后,与你写的相差无几,但她可没你想得那么善良了。太妃,更是视人命如草芥。现在都清楚了,赶紧写,我的耐心有限。”

姜余欢拿过纸笔,却不知道该如何写。

她只知道自己写下的话可以控制别人,却不知道怎么写才能解除。

傅莳楦语气冷冽,“你在犹豫什么?”

姜余欢抿了抿唇,“我不知道该怎么写。”

傅莳楦想也不想给出答案,“所有人恢复其本性。”

“哦。”

姜余欢提笔就写,六一站在她身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看她写到最后一个字时,脸上绽放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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