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大夏天的裹得严严实实,起初她以为那人是来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直到她无意间扫到那人手上的痣。
她倏地起身,二话不说就朝那人所在冲过去。
那人似乎对此毫无察觉,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姜余欢靠近,她才转过身。
“二……夫人可有丢失一只手镯?”
“不错,我正在寻找,夫人可是知道在何处?”
姜余欢莞尔一笑,“来时看见了,我带夫人去。”
夫人轻轻颔首,“有劳。”
姜余欢道了句“无事”,给三七打了个手势,三七冲她点点头。
她领着夫人来到悬崖上的凉亭,三七背对而站,守在唯一的入口。
“二舅母。”
那日在英国公府,二舅母送她手镯时她看到手腕上的痣。
方才她没头没尾地提起手镯,就是想试探身份。
对方毫不诧异,还顺着她的话说,她便确认对方是二舅母。
“阿欢。”罗二夫人未掀开帏帽,与姜余欢并肩站着。
“二舅母送我的镯子我拿去玉明轩问过了。”
姜余欢一顿,等着罗二夫人的反应。
“玉明轩不错,你算是找对地方了。从前听故人提起过玉明轩的掌柜,手艺好人也和善。”
罗二夫人的回答传达出两个信息。
其一,姜余欢没找错地方,她想让姜余欢去的就是玉明轩。
其二,引她去的原因和她娘亲有关,也与娘亲和玉明轩掌柜的约定有关。
见这件事确认,姜余欢继续道:“是,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补手镯。”
罗二夫人语气惊讶,“为何?”
姜余欢未答,转而将话题扯到罗二夫人身上。
“二舅母今日为何到浮华山,是一个人来的吗?”
罗二夫人语气稍显低落,“今日是故人的冥诞,特来拜祭。”
“既是故人,为何遮掩?”
“家中情况复杂,不宜透露行踪。那镯子是你应得的,理应修补。”
罗二夫人又将话拉回到镯子上。
姜余欢知道二舅母是在劝她,但她更想尊重她娘的做法,不到万不得已不动那笔钱。
“镯子乃亲人旧物,想留着做个念想。”
“阿欢,念想无用,拿上属于你的东西走吧。”
罗二夫人语气有些重,说着,转身要走。
姜余欢急忙叫住她,“二舅母到底知道些什么?此处只有我们二人,为何不能明说?”
罗二夫人抬手压了压帽檐,“你我只见过一面,你就能认出我,难保其他人不会。阿欢,二舅母能做的仅此而已,听二舅母的,你走吧。”
说完,罗二夫人不做停留,越过三七离开。
看着罗二夫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姜余欢陷入沉思。
二舅母叫她拿上钱离开,她定是知道于她不利的事。
显然,这件事与她提到的家中情况复杂有关。
她连来给她娘上香都要偷偷摸摸,看来英国公府和她娘之间的恩怨很深,甚至会波及她。
但如今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她走出凉亭,慢慢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心里藏着事,无心欣赏沿途的风景。
她心不在焉地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叫她,转过身便看见祁易缓步而来。
她端着不失礼貌的笑,“祁公子,好巧。”
祁易拱手,起身道:“郡王妃也是来上香的?”
“嗯。”
“郡王妃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姜余欢歪了歪头,“嗯?为什么这么问?”
“我观郡王妃脸色不大好。”
姜余欢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脸,她的脸色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
她装作不在意道:“哦,无事,大概是因为今日是我娘的冥诞,所以提不起什么精神。”
闻言,祁易急忙告罪,“抱歉,提及郡王妃的伤心事。”
“没事。”
姜余欢摇摇头,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冥冥中感受到一双温热的手拖着她的小臂。
等她醒神,对上祁易那双担忧的眼神,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没事,多谢。”
祁易收回手,眼里的忧思未减,“郡王妃看着很不好,当真无事?”
姜余欢随口扯了个借口,“真的没事,平日疏于锻炼,爬那么长一段路有些头晕眼花,我去客房歇歇便好。”
“那我送郡王妃过去。”
“不必,我有三七便够了。你也是来寺里上香的吗?”
祁易含糊地应了一声。
姜余欢识趣地没深问,找了个借口便和三七先行离开。
她回到客房,中元刚好端着药进来。
中药有多苦,姜余欢光是闻着味就知道。
她清楚中元比三七好说话,便借口说药烫,过会儿再喝。
“郡王妃,奴婢特意等药凉了才端过来的。”
姜余欢一噎,又道:“药凉了会不会没有药效?要不再去热热?”
“奴婢所说的‘凉’,是指不烫,并非真的冷了。”
“哦,一点也不可爱。”姜余欢端过药,不满地小声嘟囔。
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中元耳朵里,中元板着脸道:“奴婢不需要可爱,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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