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香禅开始了第五次的灌浆,脱模。
看上去不像是刚工作两天的新手,她的熟练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干了一年多的老手。
车间里10个男人,在她的感召下,个个干劲儿十足,加快了进程。
要是被一个弱女子比下去,该是多么丢人的事情。
女人能做,男人应该做的更好。
绝不能输给女人家。
赵老大笑的咧开了大嘴,他巴不得属下天天都这样。
工厂的订单多的已经做不完。
前几天才8个人,现在算上阮香禅已经有11个人。
增加了三条生产线了。
唯有提高进度,才能提前完成任务,晚上才不会加班。
第二天才有精神干活。
而且有了阮香禅起带头作用,管理上也轻松多了。
对于她来讲,熟悉工序并不难,体力上的消耗是最难的。
虽然自己能坚持,但是也是迫不得已,无奈的选择。
若有选,一定不会干这样累死人的重活。
说实话,阮香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坚守多长时间。
干一天,就一天。
每一天都干好,只能这样想了。
第二天,她完成了标准8次,和其他男人一样。
可是每当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她就觉得骨头全掉了,人动弹不得。
躺下去就起不来。
20岁的年龄,像一个生命垂危,就快离世的老人。
这对于她来讲,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身体累一点,不算什么。
心里痛苦,也可以扛过去。
可是身体累的快死了,她不知道第二天会不会再醒来。
每当第二天再次醒来,她又拖着巨疼的双腿,走向车间,和男人在一起,没命地干。
只能再次鼓励自己,干下去,没有退路。
听赵老大说,一个月发一次工资,下个月月中,拿不到钱,哪儿也不能去。
一天, 两天,三天……
慢慢地,时间在流逝,她上了几天班,已经不想去算了。
她也适应了这无法适应的工作。
虽然没有要命,足以要命。
一次, 她在灌浆时,发现了顾总陪同一个外国人进入了车间。
离她有一段距离。
顾总并没有发现她,也许已经不认识她了。
老远阮香禅就听见顾总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顾客谈笑风生,肩并肩考察工厂。
旁边就跟着陈经理和柳厂长。
其实到现在,柳厂长到底是谁,她还没有见过。
只是偶尔一次在洗胚车间,听刘部长说过。
她的上司柳厂长是陈经理的老公。
阮香禅不敢抬头,只是顺着余光,多看了一眼柳厂长。
中等个,胖胖的,看上去慈眉善目,给人的感觉很温和。
几个人很快就离开了注浆台,朝洗胚车间走去。
当她再想多看一眼,发现陈经理也正在看自己,背后一阵拔凉。
好在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二楼。
其实,阮香禅上了这么久的班,对于整个工厂的流程还是一窍不通。
就连自己所在的工厂名字,也不知道。
每一天几乎是两点一线,食堂,灌浆台,宿舍,再也没有其他地方了。
说是孤陋寡闻,一点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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