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发生了什么?”
望着这里随处可见的残破和萧条,子怀英很难想象这会是一座仙山道观的院落。虽然门窗尚在,但窗户上那些残破的窗户纸,以及树枝上挂起的蛛网,更为这黑夜笼罩之下杳无人烟的地方增添了几份凄凉。
孙信没有回答子怀英的问题,他望着这些或破败,或紧锁的门窗,一时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当中。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一见证着他的成长轨迹。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些门窗。甚至有那么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师父的训导,师兄弟们的打闹。
回忆与现实在他的眼前不断闪现和来回切换,直至一阵不凑巧的夜风冷冷擦过他的面额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陪我走走。”
虽然子怀英还没有弄明白孙信突然丢出这么一句话的意思,但大半夜就算钻地道也要跑到这里来,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所以,点头应了一声之后,便陪在他的身边默默地跟着。
走在院子里的孙信,借着月光看着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的道观边边角角。他从来没有觉得潜云观会有这么小,小到每走一步,都担心会走到头。
曾经的潜云观香火鼎盛,热闹非常,而如今人迹罕至,处处透露着破败和冷清。当二人走到院子的另一面时,却发现那些曾经用以诵经、练功、修习法术的地方,破败程度远远超于其他地方,很显然,这些地方经历过惨烈的战斗。
究竟是谁?
孙信的眉头随着他在院子里走得时间越久,就皱得越紧。加上之前师父送给师伯的信,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愧疚。
在师门众多师兄弟中,师父从小就对自己和哥哥偏爱,而对于自己又更甚于哥哥。所以,如果有那么一丝可以换回师父和重复潜云观辉煌的可能,让自己搭上这条命都毫无怨言。
或许是感觉到了有外人来访,让新近搬来的那些乌鸦受到了惊扰,其中几只落在离他们不远的树冠上不时地朝着院子里叫嚷着。
“妈的!大半夜的乌鸦叫!真够他妈丧的!”
坐在门口的大个子男人被这几声乌鸦的叫声打搅了难得的好梦,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站起来,就起捡起一块还未完全烧完的木头,朝着乌鸦叫声传来的方向就扔了过去。
而这骂声不仅惊扰到了树上其他的乌鸦,也让原本走在院子里的孙信两人一下子提高了警惕。
“这地方怎么会还有人?”
孙信下意识地躲到阴影里,仔细辨别清声音传来的方向之后,摸着墙边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走去。
子怀英紧跟在孙信的身后,先前的那几声叫骂声也给她吓了一跳。但当她下意识地将手摸向腰间的短刀时,刀身那坚实而又有重量的真实反馈,才让她的心里有了几分安全感。
原本负责守夜的瘦小男子因为喝酒走肾,刚跑到一个拐角摸黑准备方便的时候,被大个子男子这么一吼给生生吓了回去。骂骂咧咧地走回去刚想要质问对方发什么神经的时候,无意间瞥到门口的院落里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瘦小男子本身胆子小不大,而刚才的那么一下子把他的酒给吓醒了三分。当他眨了眨眼睛想要再确认一番的时候,却发现刚才一闪而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大晚上的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老子的尿都让你给吓回去了!”
瘦小男子一边骂着,一边坐回到火堆旁边,从一旁的地上捡起几根烧了半截的木头扔了进去,伴随着腾空而起的火星,慢慢地那堆篝火又着了起来。
“你当老子愿意,刚刚一个美梦,全他妈让那些破鸟给扰了。等天明了,老子非上去把它们那几个破鸟窝给他们端喽!”
大个子男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提起一旁的酒坛子想要再喝上两口,但仰着脖子倒了半天,却只有可怜巴巴的几滴酒从坛子里滴落下来。
“哎!酒也喝没了,漫漫长夜这没有酒是可怎么熬!”
大个子男人一边絮叨着,一边将空酒坛子扔到一边。很快,他又从地上站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绝佳的方法一样兴奋地冲着瘦小男子说:“你说咱们两个是不是傻?这是哪?潜云观啊!这么大的一个道观,还能没有酒?”
瘦小男子白了一眼大个子男人,说道:“有又怎么样?喝醉了醒了,还是他妈地穷命一条,还得回去看他们的脸色。完事儿,晚上还得来接着守着那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东西!”
大个男子显然对于酒的兴趣远远大于瘦小男子所说的话。“你懂个屁,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儿喝美了,明儿再说明儿的呗!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去就来!”内心的急切让大个子男人甚至连话都没说完,就奔着道观厨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喝吧!喝吧!早晚有你不喝的时候!”瘦小男子没有理会大个子男人的话,自顾自地朝着火堆里添了把柴火。刚刚靠着墙想要眯上一会儿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又一次从他的余光下一闪而过。
“妈的,连酒都是给老子喝最次的。他妈假酒!喝得老子……眼睛都快出问题了!”嘟囔着骂了两句之后,靠着墙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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