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炳旭一见儿子又开始犯病,连忙抱着孩子磕头作揖,嘴里苦苦哀求“大仙儿啊,求求你发发慈悲,不看我看看孩子。您救救我儿子,你要多少钱都行,给不起我去借去凑,实在不行我签字画押,下半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儿子吧。”边说边哭,涕泪横流。

刘瘸子见他哭的可怜,也动了恻隐之心,回到屋里翻出了个小布包,从布包里拎出三根最长的银针,略一犹豫,跟朴丙旭和我爷爷说道:“大仙儿不让管,我要是动手就得罪了我家的仙家。这三支银针常年在香炉下供奉,你们自己动手,能不能救活这孩子都看天意了。”

朴丙旭听完刘瘸子这话就傻眼了,他一点医术也不懂,就算把针给他他也不知道往哪扎啊。眼看三小子腋窝下的大包越鼓越高,朴丙旭又要下跪。我爷爷一咬牙抢过那三根银针,对着朴丙旭问道:“要不行我来,三小子耽搁不起了,是好是赖你别怪我!”

朴丙旭也看出刘瘸子是不可能动手了,他看了看我爷爷,最后也下定决心一跺脚,给我爷爷磕了个头:“老叔你就动手吧,事已至此能死能活都是他的命,你放心,扎活了你是我全家的恩人,扎死了我也不能怪你。”

要说我爷爷以前在长春堂给郎中打过下手,对于救人的几个大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掐起银针在三小子的人中、膻中依次下了两针,说也神奇,三小子立马停止住了抽搐,看的一旁的刘瘸子也暗暗点头。爷爷拿起最后一根针犹豫了半天,最后对着三小子腋下的大包扎了下去,刘瘸子眼看我爷爷要惹祸,想要阻拦却依然来不及了。

三小子口中发出像是夜猫子的叫声,撕心裂肺的,只见他翻着白眼仁恶狠狠的瞪着我爷爷,狰狞怨毒的怒骂一句:“你今天助纣为虐,我叫你全家断子绝孙!”三小子骂完这声后就晕了过去,我爷爷被吓傻了,刚才那声音显然不是三小子的,这么恶毒的诅咒我爷爷也害怕了,他问刘瘸子怎么办。

刘瘸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跟我爷爷说道:“你也真敢下狠手,这孩子身上的黄皮子少说有几百年道行,你这一针下去毁她百年修为,她以此为引下的诅咒我也没办法,整不好你家子嗣后代还真要应了这一劫了。”

“这三针顶多让着孩子不抽,病根还在,我也没啥办法。你求我办事儿,就必须跟我说实话,到底咋回事?”刘瘸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目不转睛的盯着朴丙旭,从朴丙旭一进门,刘瘸子就看出他心里有事儿,从眉眼里就能瞧得出来他肯定知道这事儿的起因,十有八九问题就出在他这个当爹的身上。

朴丙旭闻言也知道,自己儿子能不能治好,高低就应在这刘大仙儿身上了。转了一天找了出马的、跳神儿的好几个,都是问了香就撵人,眼瞅着就这么一位愿意细问的,再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刘瘸子不听还好,听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黑着个脸沉吟半晌后,张嘴说道:“你这是造孽啊,那你就那么当着人家面,把一窝崽子皮给扒啦?”

朴丙旭听出刘瘸子语气中的怒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从小打猎,在他眼中畜生就是畜生,但是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如同捣蒜一般忙不迭的磕头。

“你也别瞎忙活了,这事儿你还敢找大仙儿看?仙家没当场再给你打灾就不错了,仙家的真身都不离胡黄常蟒,你干这事儿在仙家眼中,就如同咱们眼中杀人一样。你把人家同族灭门,大仙儿能替你办事儿?”刘瘸子越说越生气,语调也是越来越高,最后干脆伸出手指向门口下了逐客令。

朴丙旭不敢答话,但也不起身,头磕的咣咣直响。一旁我爷爷显然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个经过一脸的震惊,此时眼见刘瘸子就要撵人,忙过来帮着劝,他听闻刘瘸子这人是那种心软耳根子也软的性格,于是净捡可怜的说,不过说的也倒是实情。无非是说朴丙旭一家不是本地人,一家大小无依无靠,这事儿要是不解决,一家大小就全没了活路云云。

说道最后,刘瘸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进屋拿起纸和笔,在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朴丙旭,伸手将纸条交给我爷爷说道:“你带着他们爷俩去这个地方找,这老头是干收池的,早年间我没出马的时候被仇仙儿磨过,当时多少大仙儿也办不了,后来就是这老头儿给收拾干净的,我入这一门子,也是这老爷子给我立的堂,本事比我大的多。他要是应下了,你们这事儿就有谱,他要是不应,就让他回家准备准备吧,这可不是一口子的事儿,不给他整个家破人亡都不算拉倒!”说完刘瘸子把朴丙旭连推带搡撵出门,哐的一声把木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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