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娘提起那人眼泪就止不住,脸上一片涩然:“我不懂他为何总是这般大义。倾禾,大娘想了十五年,还是不懂他那番举措。大娘想他自私点,想他为小家着想一点。可他嘴边总挂着笑说‘没有大家,哪来的小家。没有像他们这般永远冲在前头的人,哪有后边小家的安宁与岁月静好’。”
“时至今时今日,大娘也没懂。”
顾大娘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明白那人的这一声执念。
顾倾禾安慰的话一顿,根正苗红的现代化信念让她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子产生极大的熟悉感和安全感。
在现代,总有一批像他一样的人,守在前线,守在边疆,守在极寒的哨岗,他们可敬可亲可爱。
清澈的爱只为五星闪耀的信仰。
或许这个时空不止她一个人穿越到这个时空,“顾娘,你捡到顾、顾爹时,有没有发现他其他不同的地方?”
顾倾禾心中的急切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甚至都没注意到一旁留白看了她好几眼。
怎么没有。
顾大娘眼含泪水:“他啊和你一样,能够凭空拿出东西,他脑子里的想法和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时而固执说一不二,时而又很好说话笑吟吟的。床上的被褥总是要叠得方方正正的,比我这个妇人还要讲究,做事很细心,爱笑,仿佛没什么能难到他。”
“倾禾,我捡到他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他的不同,他笑着对我比了下手,‘嘘’了声,说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我当时就想,怎会有这般纯真的人,可我还是替他保守了。后来,见到了你,你和他一样能随随便便就拿出东西来,一样的有主见儿干脆利索。那一刻,大娘就发誓这辈子就要守着你了。你们太像了,像到大娘以为是他回来了。再后来,大娘终是将你们分隔开来了,倾禾是要疼爱的孩子,他是要喜欢也要记恨的男子……”
“倾禾,在大娘没拦住他那刻,在他不顾我和长安他爹的恳求那刻,在听闻他为了救人自己挡刀身亡的那刻,大娘就恨死他了。”
“可是倾禾,大娘还是没忍住想他了,很想很想……”
顾大娘喃喃自语地说着,眼底的痛色怎么也遮不住,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向后倒去。
顾倾禾险些没扶住,留白从后帮了把手,两人这才将昏倒的顾大娘扶进屋。
将顾大娘稍稍清理了一下,顾倾禾把她放到床榻上,又转脚去了留白屋里,把被顾大娘关着的两个小家伙带了出来。
灶房里狼藉一片,仅剩两个好碗。留白拿起一个碗盛了些晌午烧开的温水端进卧房里。
顾倾禾正在检查两个小孩身上的伤,喜儿两个眼睛红肿一片,手上擦伤不断。长安脸上身上的淤青伤口就没消失过,前两天用留白的伤药替他涂上,好不容易消了一点,今天又增新伤。
这一场闹事给这个家带来了太多殇与痛,惯来爱笑告状的喜儿只会一个劲儿的抿唇憋泪了,懂事护亲的长安眼里满是愤恨与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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